第82章 今晚来我家做题,我做口算题,你做填空题。(第2页)
而现在,是安岁旦了。
“啊,孩子们,”卷毛大叔安岁旦的脸在灯光下显现,温和到近乎完美的笑容恍了几人的心神,“你妈有没有告诉过你,撞到人的时候,要说‘对不起’?”
*
乌有乡。凌晨街巷不知名死胡同。
一个身穿破旧白衫黑裤,发丝被汗液和血液黏稠交织的孩子像失了魂般地顺着石墙坐下。
在他的身前,站着三位黑虎文身、抽着烟的肌肉男,血滴顺着他们拿在手上的钢管滑落至末端,血腥味洗刷粉尘,充斥着底层空间。
“谢家小子,你们这个月的保护费是该交了吧。”
其中一位墨镜大哥佯作关心,“这都过去三天了,不交钱,我们也很难办啊。”
“上个月就你一个人来抵债,我还以为打成那样你能明点儿事理了。”男人们不屑嗤笑,“结果一点儿没给听进去啊。”
钢管被人提起来,敲打了几下少年还在渗血的伤处,使得后者止不住的痛觉颤抖。
“都打你好几个月了,真没意思。”
细烟落地,男人的脚尖无情地蹂躏着烟灰,“受不住就算了吧,反正你们家还有那个婆娘和谢老二呢,自己受着有什么意思,大家一起才有趣啊。”
说完,三个男人发出大笑,明目张胆地谋划着坏点子。
谢不杼已经疼到快要呼吸不上来,但还是在咬牙硬挺,“不行,我还受得住。你们不要去伤害我母亲和弟弟。”
他一如既往地放下最廉价的尊严,缓缓匍匐在地,暴露出伤痕可怖、血迹斑斑的后背。
他不知道还能这样坚持多久,他只知道他想多保护一点儿他的家人,就像曾经的父亲那样。
谢不杼的眼眸不知何时早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,
“让脊梁再低一点儿吧,就算被黄土埋没,也能亲吻冬枝秋叶、滋养春泥夏花。”谢不杼的耳边响起弟弟的读书声。
为什么自己从记事开始就总是被绝望淹没呢?
冰冷的呼吸温度透过地面反扑到脸颊。
谢不杼感觉世界在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,把他当成任人嘲笑玩乐的用具,不管到哪里都会让他成为小丑,顶着千夫所指,崩溃的被迫接受自己的“红鼻子”。
谢不杼快要坚持不下去了。他就像平常那样想着。
萧瑟的寒风贯穿过破烂的衣衫。他合上眼,静静等待处置他破碎脊梁的最后一场刑罚。
他如期望那般听见了男人的唾弃,听见了钢管的回响,听见了空气的流动。
但一阵阵令人无法忽视的脚步声闯进了耳中。黑暗中,他睁开了眼。
“喂,就你们仨在欺负小孩?”
谢不杼猛然抬头,光亮的巷口出现一个高大无比的黑衣男人。那一刻,小说里一切英雄救美的剧情都弱爆了。
他只知道——神,原来还没对人失望至极。
*
安岁旦清楚,这时候的谢不杼接替他父亲的“抵债”才不到两个月,小孩的心理还没有后期那么消极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