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(第3页)
一只放在琴凳一侧,另一只握在手里,手往上抬。
幕布前的众人发出齐齐一声低呼——许汐言把那只手套,丝带一般的覆过自己眼前,在脑后打了个结。
闻染至此才明白。
不看曲谱对准备充分的顶级钢琴家来说不算什么,每一个乐符都已烂熟于xiong。许汐言因着神经炎带来的麻木和疼痛失却了对右手的掌控,这会儿她尽可能封闭掉自己其他的感官,屏气凝神。
让所有的感知,都集中在自己的双手。
让自己抛开一切干扰的,去感受自己的右手。
只有许汐言有这样的孤注一掷。只有许汐言有这样的断然决绝。
许汐言在炎症并未痊愈的这段时间里,其实从未自己真正练习,她只是坐在琴房里,对着一架沉默的钢琴,一遍遍去听闻染弹奏的录音。
无日无夜,不眠不休。
“嘣——!”
当“一纸合同约束不住我们的关系。”
没有欢呼声。
许汐言的这场表演,
没有任何的欢呼声。
从她把长长的丝缎手套覆于眼前开始,所有人皆是一愣。她却犹自从容,和往常一样的姿态,
和往常一样的架势。
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的旋律在她指尖翩飞,所有人沉沦在极致的震撼里。无论懂不懂钢琴、明不明乐理的人,那是一种直观的、至美的冲击。
就像你站在飞流直下的恢弘瀑布前,一定会被溅起的水雾劈头盖脸淋了满身一样。
那种震撼,
直接吞没了你。
直到许汐言一曲终了,
闻染缓缓的张开眼。
从高中开始,
她就很习惯向左前方去寻找许汐言的背影了。这时她望向左手边的幕布,坐在琴凳上的女人一袭黑色丝绒礼服,
她弹琴的动作总是很大,礼服微妙的往下滑了些,
当然不至于zouguang,只是多露一寸美丽的蝴蝶骨,萦着微微的细汗,
昭显着她方才的投入。
那只手套还覆于她眼前,
没摘下。她坐于琴凳,大概比平时多五秒钟的时间,微压着下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