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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迫嫁给一个枭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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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(第9页)

  从她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体里醒来、睁开眼睛的那一刻,她就早已身处纷乱复杂的世界线中了。

  她像蚕蛹一样被这些丝线裹得密不透风,看不到出路在哪儿。

  张原让她宽心,她也?想,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。

  头顶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日不解除,她就一日不能?真正心安。

  后来,外祖母放心不下她,晚间便与她睡在一处,心悸发作的时候她极力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?音,任由寝被吸走额上的汗水,有时候能?瞒过去,有时候瞒不过。

  这时外祖母就会将她搂在怀里流着泪给她擦汗,而她则伸出小小的手给外祖母擦泪。

  “长生奴,别害怕,这里是你的家,祖母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……”

  祖孙俩就这么?相互依靠着度过那些漆黑晦暗的夜晚,直到三四年后,她身体渐好,心悸发作频率也?越来越低,身体终于有了起色,她才单独住到新?的屋院中。

  随着时间流逝,前世的影响对她越来越淡,只要不发生剧烈的情绪波动?,她就跟正常人一样,偶尔轻微的疼痛对她而言也?不算什么?。

  “我是健康的,我会好好活下去,我要送外祖母含笑百年。”姜从珚在心里对自己说?。

  若澜和兕子?见?拓跋骁一走,立马冲进来查看女郎的情况,见?她软倒在地脸色惨白,心头一跳,还以?为拓跋骁对她动?手了,脸色倏地一变。

  “女郎,您怎么?样?没事吧?”若澜急急问,又赶紧将她扶到床上。

  驿舍房间小,隔音效果也?差,她刚刚站在门外,将两人的争吵听了个七七八八,心里十分担忧拓跋骁会不会一怒之下对女郎动?手,他如此伟岸的体格,哪怕只是推桑一下以?女郎柔弱的身体肯定都?受不住。

  “我没事,你们别担心,只是有些脱力。”姜从珚忽略掉心脏的不适,细声?宽慰。

  今晚发生的事对她而言不可谓不急险,甚至比那日她主动?去找拓跋骁谈判还要惊险许多,她真的是鼓起所有勇气才说?出那句拒绝的话?,因为她也?不敢确定男人听到这句话?后是否会暴怒然后以?暴力伤害自己。

  但好在,结果是好的。

  在游牧民族的价值观中,劫掠并不是可耻的事,而是他们表现勇武的机会,是他们增加财富的手段,他们武力为王,以?劫掠为生。

  拓跋骁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,性格中也?带着野蛮的底色,他若是想要什么?,就一定会得到。

  经过这几?次短暂的接触,姜从珚发现他虽有些蛮横,却?也?不是不讲道理,他“通情达理”的程度甚至让她有些意?外,他对自己容忍度也?比她以?为的还要高一些。

  就如刚才,如果他非要来强的,她其实也?没有别的办法,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说?服了。

  她分不清这是出于喜欢还是男人的征服感在作祟,但对现阶段的她而言,至少是件好事。

  姜从珚安慰了若澜和兕子?几?句,告诉她们接下来的日子?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了,两人才终于放下心来,服侍她睡下。

  拓跋骁离开之后,没有立即回到自己房间,反而站在驿站的前院里吹了许久的凉风。

  今夜的月色甚是明亮,他抬头看着挂在天际的白玉盘,上面似乎浮现出少女清冷的脸庞,还有那双乌溜溜的眼睛,真像汪山雪水化作的水潭一样,看上一眼,再大的气都?消了。

  先前被拒绝时他第一感觉只有恼怒,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,他竟莫名生出些期待。

  就像在草原上遇到了一匹绝世罕见?的宝马,偏偏高傲不逊,而他偏就要把这匹绝世良驹带回去,让她有一天完全臣服于自己的掌心!

  拓跋骁伸出宽大的手掌,对着半空中的明月虚握了一下。

  -

  第二?日,天刚蒙蒙亮,姜从珚便从驿舍的窄床起身。

  她今日不再穿出城那套繁复的嫁衣,而是让若澜给自己换了一套简约轻便的衣裙,头发也?只挽了个髻随意?插了两只簪钗,用过简单的朝食后,她便登上另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,正是她从凉州回到长安坐的那一辆。

  马车宽大,且装饰简约自重?较轻,坐上三个女郎也?不会累坏马儿,车厢内被若澜铺了厚厚一层软垫,即便路面颠簸也?能?少遭很多罪,边上的木格里还放了各种零碎的诸如茶杯、水壶、丝帕等日常用品,保证她在车上也?尽量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