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(第5页)
佣人做好了午饭,我坐在餐桌上等他,整个人却如释重负般。
我心想:三年了,我伪装了三年,今天终于要结束了吗?
他一如既往穿着毛衣休闲裤,平常不去开会或者视察的日子,他都这么穿。
趴在他怀里似有温暖的松木香透过毛衣丝线传到我鼻尖,再听他用字正腔圆的声调念法文,时不时在我耳边低语两句。即使女人总是口不对心的,我也得承认很舒服。
吃了几口,他突然舀了勺蛋花羹进我碗里:“我和她协商好了,后天就去办手续。”
啊?
我面上木讷,脑海里却轰然一炸。
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——和他的原配妻子宋怡离婚。
可官场上的婚姻变动乃牵一发而动全身,宋家又是济门地头蛇一样的存在,对他百利无一害。
他是哪根筋不对要和她离婚,因为我平常故意在他耳边吹的枕边风,说我觉得委屈,觉得自己见不得人?
他不是这种人。
他像是一秒读懂我在想什么,只淡淡一笑:“总不能白白委屈你跟我三年。”
一个方形盒子被他放桌上,打开后是枚简约精致的钻戒,我犹自震惊。
他说: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款式,要是不喜欢我们再重新去选。”
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走马观花,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,或是何种表情。
只有平地而起的警笛声,扣门声,砸门声,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翻过来的震撼,越来越近……
我知道,他完了。
佣人踉跄着跑上楼说有人扣门,哭着问先生,该怎么办。
他的身影被雕花窗射。进来的阳光剪成了雕塑。他没回头,只摆了摆手,说忙去吧,不用管。
树倒猢狲散,我潜伏的三年终于落下帷幕,我激动又有对未来的害怕,可想着门外或许有我爱着的男人等我,我又没那么害怕。
凳子突然咯吱一下,我就在这样的忐忑不安中被他抱在腿上,他怀里。
他深埋在我颈窝,呼吸一下比一下压抑,听在耳里仿佛是老虎失去领地的悲怆。
我假意问:“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会有警车?”
他只摇头,却没放开我,大手隔着层睡衣放在我肚子上,温暖却压迫。
那是他做爱时最喜欢用的姿势,将我摁在地毯上,手却重重揉着我的肚子,我哭闹不干,他只笑,大肆挞伐间说仿佛能在我体内感受到他的存在。
如今这里却孕育着小生命,是我和文成爱的结晶,我害怕他发现,不安间正要挣扎。
一大波警察涌上来,排头的那位说请他走一趟。
我知道,他果真完了。
他仍没回头,只将我紧紧箍在怀里,那力道让我怀疑他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。
久到所有人都失去耐心,有所动作时,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低哑的声音。
“阿瑶,我不怪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