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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(第2页)

  思绪间,他恍然想到陆熠劝诫的话,“脱身”原来是这个意思,下一个清除目标明显对标谁,又是谁挡了路,一切昭著,何尝不清楚。

  他换了台,新闻又是铺天盖地宣告为泰党新候选人的拉票演说,赛卡一身西装革履,佩戴红色竞选拉幅,一脸慈爱得意,能不得意吗?现在各方面局势倾倒,连前进党都被踢出局,尤其刚组建了八党联盟的阁位,台上台下,好不风光。

  成王败寇,局面已经完全翻转,有句话,树倒猢狲散,以往萨拉维持局面时,众人仰望簇拥,萨拉倒台他得势,也胜券在握风光无限过,现在赛卡背后扶持出山,他被打压,党派内几乎人人自危,一群势利眼,忙着划分界限惹火上身,他彻底成为孤舟。

  然木汶也疑惑,赛卡一个小小看门议员凭什么冲出来得势,又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底下冒头的,背后到底站了谁?是王室,还是军方,两者都存疑。

  只是,现在说再多都无用了。

  轻微的吱呀一声,门打开,苏韫端了水果从外走进来。沙发上的男人低头弯着腰,一副落寞疲态,看也没看她,挥挥手,示意不用。

  她走近,缓缓蹲下身,扶住他交叠在额头处的手,轻声:“爸爸,怎么了?”

  木汶痛苦地眯眼,取下眼镜擦掉那丝虚伪的泪,“现在事情不可控了,看来…..我们只能想办法离开。”

  新闻此刻自动跳转播到车祸报道,苏韫眼皮垂下,无声勾出一抹笑,很快又压下,安抚他:“要不要我去求求他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?”木汶忽然锐利看她。

  苏韫乖巧,看向新闻里还在滚动的报道:“我们就算走了又能真的逃去哪呢?爸爸,连我都看出来了,他们根本就没想要放过我们,情况未定之前,如果不声不响逃走了,恐怕连泰国都走不出去,萨拉先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。”

  闻言,木汶默住,神情略微复杂。

  苏韫接着说:“我们没有更好的路走了,陆熠是唯一能抓住的机会。”

  “你有把握他能答应吗?”木汶沉声。H蚊全偏)久吾

  挺好笑,苏韫扯了嘴角,“您觉得呢?”

  反问一句,木汶又沉默了,仿佛在权衡这个决策是否可用。

  其实,她说的并不无道理,如今萨拉出事就是有人在敲点了,曾经他于萨拉一条船所有人都清楚,罪名连坐,现在一人出事,另一人又怎么能幸免?无非多死一个罢了,只是,木汶在斟酌,陆熠态度莫变,他拿不准意思,既能做出翻脸的事,那再扯他入牢也是一句话的事。

  归根结底,都是他贪了权,错了一步棋,现在满盘皆输。

  他重新带好眼镜,头一次认真求她:“这辈子爸爸没求过你什么,这一次生死弦上,我们能不能走出泰国全看他态度了”木汶虚伪哽咽,颤抖着落下两滴泪,“就当是爸爸求你,等安全出了泰国,你想去哪,去干什么都可以,我再也不会逼你了。”

  望着握在臂弯处的手,苏韫扬起笑,“好啊,爸爸,我一定会倾尽全力。”

  一切意思,隐在无言中。

  出了门,拐角,苏韫撞上砂琪,女人低低头想直接迈开腿离开,被喊住。

  苏韫收敛那股冷意,朝她笑笑,“这些年辛苦你照顾爸爸了。”

  砂琪很意外,苏韫一向不屑搭理她,突如其来这么一句,她懵了,还没缓过神回答,苏韫已经下了楼。

  离了别墅,苏韫并未去其他地方,而是回到那琳的偏院。

  小石子路还是硌人,走得她双腿酸麻,推开门,正中央摆放着那琳的遗相,一如之前颦眉笑着,走近,苏韫面无表情盯着,伸手擦去照片上的灰尘,擦完了,那琳的脸愈发清晰,她忽然笑了,“妈妈,您比我还要不听话,那天为什么忽然跑到别墅去,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。”

  “不过没关系”苏韫自言自语,拿过贡台上的苹果,轻轻地吹了口气,不顾赃污,咬下一口,“我会亲手结束这一切。”

  吃了两口,苹果进了垃圾桶。

  她拿出手机,打了通电话,那头很快接起,是熟悉低沉的男声。

  沟通短暂,苏韫最后只落了句:“放心,我会把人拖到选举结束。”

  苏韫冷眼望着屏幕,利落删去通话记录,将手机放回荷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