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第4页)
肩上压下力道,玛罗泰旋即抬眼,那双黝黑锐利的眸子直视他,面上全无笑意,“他敢这么做无非是拿捏了为泰党的后手,现在萨拉这条线被处理,安生了几天,人就在清迈。”
听完他话,玛罗泰收回视线。他揣测太多,陆熠能告诉他这些能存什么好心,他道:“我现在失权,去给他做炮灰吗?”
退缩的态度明显。
然下一瞬,陆熠道出个真相,人彻底坐不住了。
“据我拿到的消息,玛罗萨当初飞机失事有他一笔呢”他不急,慢慢说,“你以为飞机为什么那么巧在泰边境出事?大其力又是谁的地盘,是不是被击落的还得打一个问号。”
话是不确定,陆熠拿出手机举在他面前,屏幕赫然是飞机黑匣子最后记录的求救录音,飞机在即将降落,掠过下方大其力与美塞军机场时,收到不明信号干扰,致使飞机失去航向判断,最后是一声混乱巨大爆炸。
玛罗泰颤抖着手,想夺过手机,被陆熠眼疾手快收回。
他就一个儿子,宝贝得很,当初玛罗萨瞒着他一个人跑去日本,出事后整个人几乎颓废,最后整整磨了半年才接受意外,缓过神。现在却告诉他,真相是谋杀,他怎么能信?他怎么敢信?
“贺聿生…..贺聿生…….”玛罗泰恨到骨子里,恨不得淬了他的血,拨开他的皮看看心是不是黑的。
陆熠识趣后退一步,静静看着他发狂发怒将桌面仪器全数砸在地上的狼狈样,发泄完了,逐渐冷静,他才上前。
“好歹也是血缘关系,都是一家人,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。”陆熠抬抬眼皮,似乎是回忆起什么,玛罗萨其实挺懂事,见了谁都笑嘻嘻,当初求他办了件事,救一个跑来泰国的女孩,有意思的是,那女孩从日本来的,追杀的正是贺聿生。
他会闲到跟个刚成年的小孩儿计较?甚至不惜亲自跑到日本去。
思绪完,陆熠直言告诉他。
玛罗泰是个聪明人,情况说得差不多,立马明白意思,陆熠最后还告诉他,那女孩似乎跟贺聿生关系不一般,人就在清迈的别墅里好好呆着。
陆熠细细瞧他反应,果不其然,玛罗泰憋不住了,双眸毒辣,瞪得几乎突出。
他知道他最在意这个儿子,所以又怎么可能会在得知真相后不管不顾?接下来的戏码,恐怕就是豁上这把老骨头也要跟贺聿生同归于尽了。
陆熠故作哀伤,摁住他发抖的肩膀替他指了一条明路,“都是一家人,能协助的,我会尽力。”
意思明显,贺聿生人在清迈不错,但只要引蛇出洞,来了临近的美塞辖口,权当剿匪,一切好说。
玛罗泰看着他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良久,垂着头喘气缓神。
离开病房之际,陆熠再次折身看向病床上垂头丧气的男人,而后,关上门遮住那丝坠下的冷意。
真有意思,接下来,又是一出狗咬狗的大戏。
离开
离开
天色渐黑。
苏韫睡了一觉,有些昏,裹着件真丝裙从房间走出来,到门口,收到条短信。
短信的主人意简言赅,让她别太操之过急,嗤了声,苏韫走到楼下翻开抽屉捏出个盒子,侧脸甩了火,夹着细烟走回客厅沙发,手指摁动几下,回完,删了通讯。
真有意思。
迷离间,眯了眼,昏暗盏台照不清她轮廓,苏韫翘着指间,捏住那一抹恰到好处的猩红,朦雾于她弹动的指尖散去,露出一张情欲难填的俏脸。
一根烟烧到见底,那股迷糊醒了,苏韫抬手摁灭在缸内,双腿交叠,手撑下巴细细按摩。
自那道新闻过后,木汶安分不少,怯懦到干脆连门也不出了,生怕走了萨拉潜逃失败的老路,将贪生怕死演绎到极致。以往还挣扎几下,试图联络先前一条阵营的亲信派,想拉拢翻身,奈何亲信派一党自求难保,稍微挨边儿的都投靠赛卡阵营,想从中分一杯羹,涉及前候选人的忠信派人人自危,直接切断与直系萨拉的人员联系。
几经挫败,木汶自知兵败山倒,人情浅薄,将目光放在陆熠身上妄图押宝,借势脱身,不求能再翻身上台,只求能安全落地,离开泰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