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第7页)
“所谓攀亲带故、错综复杂、利益勾结,正是导致新政受阻的根本。傅相如果?心中?有时局,一定会?体谅的,你怕什么??”
段修文无奈:“哎……”
时书几乎可?以?看出这群人心中?的惶急。
跟了一个铁血手腕的谢无炽,真累啊。
这些人想保命。
而谢无炽做这一切,无非也是保命。
时书喝完汤药,味道清苦,熬好了,和谢无炽对上视线。
谢无炽官袍被热汗打湿,头发绑束起来,整个人的眉眼端正而清淡,眼皮略往下垂着,带了一种不可?反驳的凉薄和威严。
一仔细看他,早晨的事便浮上了心头,时书扭过?头,谢无炽先说:“给我也倒一杯。”
时书一边点头一边嗯嗯嗯地走近,把壶中?的药汤倒进碗里。
谢无炽吩咐段修文:“去看各庄上开割了没。”等人一走了便问时书,“想好了吗?”
时书:“谢无炽我佩服你,我想好了,我可?以?当你的小?弟,但绝对不能?当你的那个。”
“嗯?”
“炮、友。”
谢无炽喝了口解暑的药,面无表情,不满意。
时书:“我求你了,你能?不能?安安心心让我当小?弟,我就想当个小?弟这么?难吗?我俩现在就拜码头结为兄弟。”
谢无炽:“你再想想,不急。”
话音刚落,姚帅满头大汗,一头撞进来:“大人!这徐二的妻儿老小?,终森*晚*整*理于带来了!”
谢无炽从椅子里站起身,杀气毕露:“走!”
谢无炽准备用妻儿老小?威胁徐二说出指使他谋杀钦差的主谋,想必又是刑罚兼备,时书没去查看。他牵着一匹马,和段修文颠颠簸簸,出城看百姓们割稻子去。
眼看一望无际的水田上稻谷累累,不少庄上,庄户们正汇集在田地满头大汗地收割着稻谷,忙碌不堪,赶着这最后的收稻时辰。
段修文说话犹犹豫豫,满脸疲惫:“这大片田里的稻草,终于割上了。跟大人赶来这一路,就没睡过?一天好觉,吃过?一顿饱饭。”
时书望着天空尽头的霞光:“你怎么?跟我说?不怕我告诉我哥啊?”
段修文贼兮兮地笑了笑:“二公子为人好,大家都?知道了。”
“我好,谢无炽好不好?”
“大人思?虑深重,还是雷霆手段,不好说呀。”
时书安慰他:“再忙几天,潜安稻田一收割,新政完成,就能?好好休息了。”
“是啊,忙这么?久,只盼望能?睡个好觉。”段修文看着满田的稻谷,“下官年幼时也是村中?人,每年收稻之时,爹娘夜里都?在忙碌。那时候白天便和小?友们在晒谷场踩高跷、摸鱼儿、追逐玩闹,夜里一个人在家睡着,听爹娘劳作,还有蝉鸣蛙叫声。”
“不过?下官的爹娘早已病故,如今看着满田稻谷,实在忍不住想起他们。”
时书被他感染,看到田垄里的人。没有人是谁的棋子,都?是活生生的人,会?唱会?笑有喜怒哀乐的人。
段修文看着头顶的天空:“还有三家仍在顽抗,不肯收稻。一家上万庄户,也有十余万人,这些命都?悬在头顶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