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(第5页)
时书心口好像被什么击中?,转过脸:“只有你有能力创造一个更好的国家,虽然你也许目的不纯,单纯喜欢操纵权力的游戏。但你一直结果正义。这?几年你不一直都是起早摸黑苦心经?营吗?总不能还没当上皇帝,你跟我到处乱跑,结果我俩一块儿死了?”
时书笑嘻嘻地看着他,语气轻佻。
不过说?到这?句话,时书大腿上绑着的那把匕首,不知道?是不是太紧,勒得他很不舒服。
时书知道?心里的魔念是什么,转过脸,眼下烈日炎炎,走了一段路了,便到一块干净石头上坐下喝水。阳光照在白净的脸上,不知道?是因为什么,并没抬头看他。
等喝完,时书把水壶递给谢无炽:“你喝。”
谢无炽接过:“时书,你很想促成?这?个计划?分化?敌军内部、以更少伤亡的形式尽快结束战争、达成?一统,最后国泰民安?”
时书:“是啊,我在狁州帮林养春行?医,尸体太多?了,数不胜数,每天夜里做噩梦,梦里全是炮火和战灰……我不喜欢打?仗……”
谢无炽喝了水拧好盖子,时书伸手取来想放到包袱里,碰到他的手,手的温度很高:“这?是你的愿望。人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坚持,途中?能够收获幸福和快乐。”
时书转头看草莽的林间,一条大道?在山峦之?间起伏,再隐到山的另一头。在这?片陌生的敌军内部土地上,只有他和谢无炽两条小小的身影。
谢无炽的声?音随风而来:“所以,时书,除了为我。”
“——我希望你也能追求自己的战无不胜。”
时书手指猛地紧了一下,后背被风吹得失去温度,喉结滚了滚,褐色的眼眸望过去:“谢无炽。”
“你既然选了这?条路,我想多?陪你多?会儿。”
群山之?中?,松风回唱,时书攥着水壶的手发麻,心脏以一种奇异的频率跳动。刚认识谢无炽时,他几乎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活着,其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中?。
时书坐下之?后,腿上那把匕首的硌人感更加强烈,慢慢地站起了身来:“我……”
一阵难以言喻的沮丧:“我真坏。”
谢无炽却不知道?有没有听?见这?句话,背影已经?向?前:“走,白天你虽然过了,但夜里也有夜的风险,我陪你多?走一程。”
旻区内同?样处于高温酷热的夏日炎炎天气,临近傍晚,道?路上的人越发多?,偶尔路过一些村落,见村子里住着不少人,都说?汉人的语言,采用汉人的习惯。
这?些州府被占领了二十?几年,可曾经?大部分仍是景人,旻虽有意迁入同?族人,但景人的存在依然不少。
“他们不太会屠杀在百姓心中?有影响力的景人士绅老爷,容易激起反抗,而是一般采用合作?的态度,联合这?些景人士绅一起统治底层的景人百姓。”
在大路上行?走着,杨柳依依,偶尔能看见白墙灰瓦、楼宇屋檐,高大华丽的庄园,而大片灰褐色的田地里,则是面黄肌瘦的奴隶在耕种。
时书亦步亦趋,天色逐渐变晚,问他:“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歇脚的地方了?”
“嗯,不远处有城镇,比较舒适,但统治力高的地方要实名登记,容易留下线索和痕迹,忽然遭遇危险也难以逃跑。”谢无炽目光扫过一洼洼的田土,山林村落和零散的据点,“去村民家借宿不现实,边防区地理位置敏感,村民一不小心便有通敌之?罪,不会收容,我们找个其他的地方休息。”
时书走了一整天,擦着额头的汗,着实有些疲惫。谢无炽踩着地上的乱草,踏着凌乱坡陀的石头,在山野中?穿行?。
不知道?多?久,时书留意到视线内一小堆小小堆的馒头坟,道?:“谢无炽,我们又走到坟地来了,每次都能精准找到坟地!”
谢无炽:“坟地好,坟地夜里敢来的人少,相反更加安全。你接下来一个人走,碰到坟地可以就?地入睡。”
“……”
时书:“那我们今晚在这?里睡吗?”
时书绕过乱七八糟的坑坑洼洼,生怕站到别人头顶,说?了几句“抱歉抱歉”,和谢无炽穿梭在一座一座的坟之?间。
谢无炽衣衫偶尔拂过坟头上茂密的茅草,脚步平稳沉静,直到眼前出现一间破败的小小的城隍庙,走了进去,摆置着一张桌子,神身斑驳磨灭,座台下的石板清扫后干干净净,坐了下来:“今晚可以在这?里休息。”
太阳西沉,令人恐惧的黑暗迅速吞噬了这?片深夜,时书道?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