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第4页)
君特拿起药片,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。“放心,”他苦笑,“我不会趁你不省人事时做坏事……可你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?”
“阿尔菲,”君特吞下安眠药,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,“我不是你反抗母亲的工具。”
第19章
“高兴点儿。”菲利普轻声说。
阿尔弗雷德向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,“高兴不起来。”
清晨,阿尔弗雷德轻手轻脚走进卧室。午夜前后他来过两三次,在药物的效力下,君特睡得很沉。他蜷在丝绸被单下,窄小的肩膀露在外面,发丝遮住了脸。阿尔弗雷德拂开那些干枯的金褐色头发,君特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。
他的求婚失败了,一次毫无意义的冲动尝试。昨夜,为了消除君特的恐惧,阿尔弗雷德在书房留宿。他习惯睡沙发,被玛格丽特讥讽为“拖车”的战时指挥部里,那张沙发是最佳休憩地。君特提出交换,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中,他的从容消失了,笑容也变得僵硬:“我不能霸占主人的卧室。”
“也没有让客人睡书房的道理。”
“我可以睡客房。”
“‘老房子’里没有客房。”阿尔弗雷德坦然地说,“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,我要将它当做完全的私人领地——我说过,我几乎不请人过来。就连我弟弟菲利普,也只来过一回。”
君特还想争论,阿尔弗雷德摆摆手,“。”
“阿尔菲——”
“。”
要说不难过,那当然是违心的。被拒绝的滋味非常苦涩,尤其君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。他说的没错,阿尔弗雷德抚摸戒指环身雕刻的图案,“反抗母亲的工具”,君特直击要害。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元帅,他与那些流连于舞会的omega截然不同。阿尔弗雷德不讨厌天真娇憨的美人,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。他长时间地盯着沙盘中蜿蜒的河流,他首次败北的耻辱之地,那个少年军官大笑的模样历历在目。君特·维尔茨伯格如此与众不同,他甚至找不到一个替代品。
……
阿尔弗雷德用指尖划过君特柔和的眉骨,挺直的鼻梁,落在单薄的唇峰。他脸颊柔软,因为总是笑,眼角蔓延开细细的纹路。沉睡中的君特看上去像褪去了一层外壳,显露出某些在日光照耀下悄然隐藏的特质。
会有别人也这样注视过他吗?阿尔弗雷德单膝下跪,握住君特被单下的一只手。手掌干燥而温暖,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攥成拳头。是左手,拉下被单,他看到手腕处绑着的手表——那块破损的、停止走动的手表,表带破烂不堪。可君特就是这样珍惜地将它绑在手腕上,紧贴脉搏。脉搏,心脏的跃动——据说左手无名指的血管直通心脏,戒指戴在其上,是对上帝做出的最神圣的承诺。
“你拒绝我了。”阿尔弗雷德咕哝,解开表带,勒痕下,手腕内侧一点凸出的痕迹在壁灯的映照中泛着浅浅的红色。他将嘴唇贴上这处腺体,对于定情的情侣,alpha亲吻omega的手腕是一种温柔的调情。
“请原谅我吧。”
他亲吻君特的手腕,吻了很久。林间的鸟鸣愈发响亮,又是一夜大雪。
最后,阿尔弗雷德重新整理了被单。他没有感受到任何信息素,皮肤残存的玫瑰香气是沐浴露的味道。君特是对的,他的身体已经枯萎了。
阿尔弗雷德叮嘱管家,九点钟叫醒君特,让他按时服药;吃过午餐再送他回医院;甜品尽量少放糖;不要咖啡、不要茶、不要酒;戴好围巾。他把手表揣进衣兜,只身返回格兰瑟姆宫。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去过医院,专心致志地参与登基大典的筹备活动。终于,在圣诞节这天,典礼举行,从早到晚,整整十个小时。午夜,阿尔弗雷德伴随继位成为女王的母亲离开宫殿阳台,民众的欢呼声仍旧一浪高过一浪。
“我要累死了。”菲利普拽着领口,“做这衣服的裁缝肯定的打算勒死我。”
“戴好你的勋章。”阿尔弗雷德喝了不少酒,“你的头发乱了。”
“哦,是吗?”菲利普嘀咕,“我希望赶快回去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