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(第3页)
“没关系,反正也没人看见。”借着昏暗的路灯,阿尔弗雷德嘀咕,“果然不适合你。”
“当然,我是萨克森人。”
君特裹在大衣里,勉强露出一张脸。阿尔弗雷德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净,“为什么?”
“什么?”
“不跟他走吗?”
“你不冷?”
“马马虎虎,我身体还算健壮。”
君特微笑,这次的笑容不那么勉强,“你会感冒的。”
“啊,那我会被我母亲——现在的女王陛下骂个狗血淋头,她对我特别刻薄……然后她会让她最得力的宫廷侍从煮一大壶味道难闻的草药茶,逼我全部喝下去。每次喝完我都吐得翻江倒海,这时她就会嘲笑我的惨状:‘看看,阿尔菲,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。’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回去吧。”
君特的步伐加快了,阿尔弗雷德跟在后面,冷风与冰晶一个劲往脖子里钻。病房温暖如春,君特脱掉阿尔弗雷德的大衣,一位护士立刻送来两个杯子,一杯茶,一杯水。
暖气让阿尔弗雷德连打数个喷嚏,他明天可能真的要感冒了。君特换下外套,只穿着衬衣和羊毛衫。他喝那杯水,“……好处是,我不会再考虑‘极端方法’了。”
“不好意思,”阿尔弗雷德揉着鼻子,“什么?”
“简单地说,我放弃自杀了。”
“……”
约翰·金伯利出具过一份君特精神状态的鉴定报告,他认为君特思维敏捷、情绪镇定,然而性格中存在一些“顽固之处”,并且聪明地掩饰了真正的想法。心理医生评估,冯·维尔茨伯格元帅能够出庭或接受审问,但军方也要对“灾难性后果”抱有一定的预判。阿尔弗雷德又揉了揉鼻子,“因为马克西米安的命令?”
“没错。”
“他已经不是国王了。”
“我发过誓。”
“说起来,”阿尔弗雷德干巴巴地换了个话题,“安格利亚也有屈膝礼。比如授勋,被授勋者行礼,国王用剑指着他的肩膀……前几天,我母亲给我弟弟的丈夫授勋。这个弟弟是私生子,他妈妈曾经是女王陛下的情人。”
君特眨了眨眼睛,阿尔弗雷德继续解释,“安格利亚的奇怪法律,王室成员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情人……同时期不超过五名,我记得。”
“你有几个?”
“我一个也没有。”
阿尔弗雷德感觉他有必要将话说明白,“萨克森废除了这条法令,安格利亚却保留着,这真是不可思议。我没有情人,将来也不会有。我赞成萨克森人所秉持的传统——我指的是‘忠诚’的那部分,我要对我的伴侣的忠诚。”他观察君特的神情,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是个小小的讥讽,“以前,我承认,我谈了很多次恋爱。”
“你还取消了婚约。”
“那恰好说明我是个正直的人,没有随便地对待婚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