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(第2页)
回京后,父皇召见我。
「你是不是想问朕,为何私盐一案至今没有定罪?」
他站在荷花池边,背影有几分寥落。
「朕难道不知道他们贪赃枉法么?可私盐一案,牵扯甚大,不能轻易处置。
「有罪者拉出去砍了,他的位子和职务谁来顶?这里面还牵扯了宗室子弟,难道还能把你的叔叔伯伯拉出去砍了么?
「做皇帝也一样有难处,以前你母后总是不体谅朕,每每插手政务,都逼朕作选择。
「朕也没有法子。」
我一脸不忍,温声安慰父皇。
心下却一片冰冷。
真是可笑,皇帝当然也有难处,但父皇并非没有实权,相反,他一直把权力抓得很紧。程谨带领的东厂也好,下属锦衣卫也罢,都是父皇的眼耳。他从未想过分权,又怎会受底下的人胁迫。
巡盐一案固然牵扯甚多,漩涡中心叫得出名字的人也不过两三个,首当其冲便是程谨。
父皇只是不想处置程谨罢了。
如此可见,他和谢文端倒真是亲父子,信重阉人一事上尤其相似。
半月后,江南盐运一案落幕,许世贸首恶当诛,其他牵扯其中的大小官员都有不同处罚。
但对于程谨的处罚,父皇的态度颇为暧昧,只让他徒弟暂代东厂督公一职。程谨御下不严,罚俸三年,回家闭门思过。
以大舅舅为首的王家一党官员,自然极力上书,力求严惩程谨。
前世,谢文端也抓到过程谨的错处,最后到了父皇面前一样不了了之。
父皇十分宠信程谨,寻常过错并无用处。
要让程谨倒台,必要在此时乘胜追击,最重要的是,要让他失了圣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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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都,翠云楼。
我等了许久,才见有人从暗门进来,头戴面纱,裹得比出麻风的病人还紧实。
「翠云楼的豌豆黄很好吃,你尝尝。」
来人掀开面纱,却没有品尝面前的糕点,而是放下一张手帕在我面前。
如果谢文端此时进来,定然大惊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