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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(第5页)

  “去……海城。”

  “什么?”我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,“你要来海城?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?”

  昨天我跟他还一起连麦写作业呢,他也没想着提一嘴,什么啊,这人怎么这样?

  也不是说生气,但心里确实有种“啊,我以为的我们的关系和他认为的我们的关系,原来不是一回事”的感觉。

  一瞬间,我就跟心口压了块石头一样,堵得慌,特别没劲。

  撇除想拉好感这点,哪怕没有预知梦,贺南鸢只是一个朋友,一个同学,我也是真心想要邀他来海城的。

  但他好像……一直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,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哪里好笑了。

  “不是……现在跟你说了吗?”贺南鸢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。

  “那能一样吗?我不打你电话你能说?”

  呵,全是借口,累了,不想说话了,就这样吧,大不了绝交……

  “说了……就没……惊喜。”

  前头几个字全是强烈的干扰,但到“惊喜”二字的时候,又特别清晰。

  我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指,那头轰地一下,似乎是进入了悠长的隧道,信号彻底断开了。

  石头底下开了圆鼓鼓的小红花,然后越开越多,黄的,白的,紫的……顶开石头,把心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花球。

  原来……是要给我惊喜啊,那行吧,没事了。

  我坐回去,给贺南鸢发去信息,问他几时到海城。

  过了会儿,他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,这次信号好了不少。

  “晚上七点到。”他说。

  “要我去接你不?”

  理所当然地,我以为贺南鸢这次来纯粹就是来找我玩的,那肯定也是要住我家,结果他说不是,要住他舅舅的朋友家,来海城也不是为我。

  “我这次来海城,是来找我名义上的父亲的。舅舅帮我找到了他,我要去拿回我阿妈的信印。”

  上次层禄人跟小混混打群架就是因为这个信印,所以我印象很深刻。这东西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如同半身的存在,信印,也是“心印”,丢失了,他们就不再完整。未婚夫妻间可以互赠自己的信印以表爱意,但不能单方面赠予。没有这块银疙瘩,死后都是无法投胎转世的

  “这么多年了,他还留着吗?”我问得小心翼翼。

  贺南鸢沉默片刻,说:“我已经联系过他,还在。”

  还好还好,渣男要是把信印弄丢了,就不是打一顿能解决的了,贺南鸢怕是要上演一出“千里斩亲爹”的戏码。

  “你别住舅舅朋友家了,住我家吧?你什么时候约了渣男,我陪你一起去啊。”

  隆隆列车声中,贺南鸢许久没有出声。就在我忍不住催促时,他吐出三个字:“不方便。”

  “有什么不方便的啊?不还是我们寝室三个人吗?哦,还有个后妈的儿子……但你不用担心,他跟郭家轩都住三楼。你要是过来,你就跟我一起住四楼,我的床很大的,家里还有地暖,保准你住得舒服又自在。”我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家,将住我家的优势一一列出,“而且这样你晚上辅导我也方便,我们一起出去玩都不用打电话另约时间。你舅的朋友跟你还差一辈呢,你麻烦他还不如麻烦我……不对,我不嫌麻烦。”

  这次,他思考的时间更久了。我也不催促他,小声哼着歌,拨了拨桌上的白色蕙兰。

  下滑的毛衣袖口处,露出左手上的百香籽手串,这是莫雅之前送我的,放假后我就一直戴着,图个吉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