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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(第4页)

  听到这个消息炒花的眼睛都是亮了。

  明军!上万明军!

  这简直就是听说菜市场打折,三伏天提着菜篮儿刚出门就捡到个大西瓜,而且还是冰镇的。

  可别提心里有多畅快了。

  其实明军在长城以北依然有很大的震慑力,这种震慑力不亚于在长城以南蒙古军队的震慑力。

  但有一个问题在于量级不同,在长城以南蒙古军队让人害怕的是上万骑兵打马而过,没有谁会害怕几十个、几百个蒙古骑兵突然出现在长城内侧。

  但是在长城以北,人们害怕的是数十骑或数百骑明军突然出现——这一观念在近二十年里根深蒂固。

  因为蒙古的大军越境意味着无人逃生、明军的精骑破阵也同样对塞外意味着妻离子散。

  大军?

  炒花觉得如果是与大军作战,他应当能赢……他没和戚继光打过,但跟李成梁交过手,每次都输给李成梁,辽东边军孱弱的战斗力与高强的战斗力每一次都令他记忆犹新。

  有句话说得好,对初学者来说,同白痴与高手下棋的结果其实差不多,前者不知道怎么赢的、后者不知道怎么输的。

  炒花就是这种感觉,在每一次与辽东边军爆发冲突的战役里,有些战斗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赢了、还有些战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输了。

  可不论胜负,明军的辎重可是一向多得很。

  郊游般的福余卫炒花大军便晃晃悠悠地来到老哈母林河畔。

  不过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明军,显然和想象中不太一样。

  人类生存在这片土地上,自产生你我之分,便偶尔畅想天下大同,总是重复互相残杀。

  惊慌的牧民飞骑连毡帽都被颠掉,赶到炒花马前却说不清楚戚家军的具体配置,听了半天炒花只听出个明军靠水扎营,看上去像已经在那等了他们半年了。

  他看了看自己一眼看不到边的部众,掂量着双方兵力差距,最终捻着胡须下定决心:“来都来了……过去瞧瞧。”

  说到底,他这三千甲骑、八千部众,就算对上李成梁,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么?

  戚家军确实像已经在河边扎营等了半年一样,炒花麾下先锋两个千夫长率甲骑八百、部众千四百余,连赶带骑四千余匹马临近老哈母林河畔,看了看明军的阵势,硬是没敢上前。

  在他们的视野里,明军在河岸边驻扎的不是营盘,而是一座城池。

  城池很矮,但战马跃不进去;一架架单边战车首尾相扣结成城墙,城墙看上去很薄,但人马撞不开、弓箭亦射不坏;城墙中间偏下的位置伸出两个黑洞洞的炮口,炮的口径不大,但中者人马必死。

  城池上旌旗猎猎,戚家军有很多旗,队长以上每名军官身后的插着认旗,各队队长手上也都握着旗矛。

  车与车相连的位置最为低矮,从那个地方能看见里面高举的长矛像山间的丛林,长矛、镗把、还有架在车上的狼筅闪烁着寒光;在那些冷兵器旁边,车上站着一个个持鸟铳的火器手,他们的鸟铳拄在身边。

  整座城池安安静静,只有远方地平线上嘈杂压来的蒙古大军轰踏的铁蹄。

  炒花在阵前转了一圈,隔着千余步远远地望了车阵两眼,并不责怪不敢进攻的千长,打马回到阵中,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深吸了几口气。

  等部中几员猛将凑上来问他该怎么打这场仗时,炒花抬头看天望了半晌,愁眉苦脸地问道:“你们觉得这会还能劝住速把亥么?”

  千长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。

  这明军的模样儿一看就不好惹啊!

  几天前还在百里外呢,今天就已经在老哈母林河畔扎下营盘不说,连他娘外头的拒马壕沟都埋好挖好了。

  这会儿跟人家打不是往火坑里跳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