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第3页)
钟灵?
好端端地提钟灵做甚?
而且,钟灵怎就留不得了?不过是想嫁他而已,罪不至此。
莫非?
沈书晴叩门的指关节顿在空中,淡淡瞥了一眼左手捏着的书信,轻蹙了蹙眉,但还是选择相信陆深。
正又要轻推开门。
这个时候,林墨的声音响起,“王爷打算如何处置钟灵?”
沈书晴收回推门的指尖,退后一步,竖起耳朵听起来。
陆深道:“鸿胪寺今日正在拟定和亲吐蕃的人选。”
林墨大惊失色,连声音也不自觉尖锐了许多,“那吐蕃王年岁可不小,够做钟小姐的祖父了。”
“王爷,他毕竟是你的表妹,你当真还要做到如此地步?”
陆深冷淡出声:“本王留得她一条性命,已是看在她是本王表妹的份上。”
钟灵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,以至于陆深要如此对她赶尽杀绝,竟然要将她嫁去给一个老头子?
沈书晴毫不犹豫撕开了信。
抽出来一看,险些没有背过气去,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,他捏着信的手都还微微发颤。
他怎么就那么疯啊!
正这时,林墨推门而出,沈书晴将信封藏在背后,陆深已然见到了他,迎了出来,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,一如往常两人私下相处时那般。
沈书晴有些纳闷,先不说这钟灵信中的事,但就方才他们在书房中的对话,分明得知被她听去,却怎么还能装得出一幅无事人的模样?
沈书晴随他去到里间,择了靠窗的一张扶手椅坐下,试探地问:“表妹做了甚么事啊,你竟然要将她送去和亲?还是去和亲一个老头子?”
陆深闻言没有任何异色,不答反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沈书晴捏紧了手中的信纸,壮起胆子答:“怎么,我来不得吗?”
陆深眨了眨眼,眼中一抹异色划过,转眼他便恢复如常,还自翘头案上端起一碟子梅花糕,放在了深书晴左手侧的高几上,觑了一眼她拱起的腹部,“饿了吧,还不到夕食的时辰,你先垫垫肚子。”
他这般波澜不惊,倒是显得沈书晴多少小题大做,想起上一回他也是这般云淡风轻,继而轻轻揭过,沈书晴有些拿不准他这是真的无辜,还是装腔作势。
若他是冤枉的,她再一回冤枉他,只怕会伤透他的心。
可若那信上写得属实,那他岂非太可怕了?
思虑再三,沈书晴决定用迂回一点的问法,“今儿妾身听半夏和紫鸢说起蚀骨香,说杨柳巷里有位姑娘中了这个毒,楼里的妈妈给他找了个壮实的男子解毒,毒倒是解了,可那男子当场就死了。”
说完这句话,沈书晴就去看陆深,只见他直起身来,将夹在腰带的折扇取下,慢条斯理地摇起折扇,漫不经心,甚至眼里还饱含宠溺的微笑。
他这般气定神闲,沈书晴又一次怀疑自己错怪了他,可若非信上所说,陆深怎可能会将钟灵送去和亲一个老头子?
因着这一点,冒着承受他雷霆之火的风险,沈书晴鼓足勇气,说:“妾身就是觉得奇怪,妾身记得去年王爷替妾身解毒过后,似乎也并没有受多少罪,只不过泡了几回药浴,甚至连汤药都不曾用过。”
陆深的笑意加深,却不达眼底,依旧徐徐扇着折扇,却并不言语,只盯着沈书晴的眼睛看,直勾勾的,坦荡得很,沈书晴本就不确定是否冤枉他,当即心虚地垂下了头,要用右手去扣左手的掌心,一个不小心,信封中的信纸便落在了地上。
她下得一个机灵站起身,想要弯腰去捡起,却因为笨重的肚子根本连腰也弯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