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七)密教(第2页)
“死了?怎么死的?”
“皆是自缢身亡,死后呃,尸体不翼而飞。”
又是不翼而飞,和那日几乎一模一样,完颜什古沉默许久,打发孟怀义回去,让他把这桩无头案的案卷拿来,顺便去找个能带路去王家村的。
人走了,何铁心才从避人处慢慢地走出来。
“郡主,”嘶哑的声音平添诡异,只剩下眼白的双眼往完颜什古的方向看,笑容依然透着一股莫名寒意,“不知郡主可要”
“我去。”
捏了捏腰间那枚玉佩,完颜什古站起来,望着县衙大门,脸色分外阴沉,她向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事,可若真有起死回生之术,或许可以为她所用?
然而不待想下去,脑海里又冲上来许多杂乱:一会儿是父亲发白的尸身,一会儿又是上京的暗流,再加上疑似前代顾氏的毒药,玉真六道娘子,死而复生,走漏的消息,以及茂德帝姬,全都杂在一起。
“柳儿,这是你从哪里拿到的!”
一纸血书,殷红的字迹是赵宛媞再熟悉不过的,父亲的笔迹,她捧着被血渗透的布条,手腕微颤,两行泪情不自禁地落下。
在金营的日子生不如死,金人残酷,完颜什古更是暴怒无常,赵宛媞一直挂念父亲和兄长,视他们为希望——只要他们平安无事,还有机会回去汴京!
带着她,带着一样被关押折磨的后宫嫔妃们,杀死金人返回她日思夜想的地方!
“是圣人亲自交给我的,”赵佶被带走之前,秘密写下血书,趁着金人松懈之时,让身边一个忠仆冒死带出来,递到关押女眷的营帐,“娘子,我一直藏在身上,但之前你”
说着也落了泪,柳儿那时都以为赵宛媞撑不过来。
赵宛媞看得心疼,柳儿今年不满十六,跟着她受苦受难,生死难料,忙替她擦擦眼泪,“柳儿不哭,我这不是没事么?”
“嗯,嗯,娘子呜,还活着”
越是止不住泪,赵宛媞多有怜惜,安慰着等柳儿好些,才把写着血字的布块展开,急切地,渴望又欣慰地逐字阅读。
可血书上只有寥寥一句话:吾儿,若完颜宗望施宠,切记为父兄争取早日南归。
心沉下去,冷得赵宛媞攥紧了布块,她死死咬住嘴唇,眼泪扑簌。
赵佶不知道完颜宗望死去的消息,可如何能南归?赵宛媞咬住嘴唇,眼眶通红,施宠二字刺得她心肝儿疼颤。是叫她用身体去换南归么?
“娘子,”柳儿记着身份,不敢偷看主人的书信,只是记着那日得到的嘱咐,所以小心地凑过去,低声道:“圣人传过口谕,禅位康王,营中一定会有人想法子会将书信秘密传去,待国内事定,便发兵来救。”
“康九哥即位?”
冥冥之中似乎升起一线希望,被暗示出卖身体的哀痛心寒也散去大半,巨大的喜悦如暖流贯彻全身,令她无从察觉赵佶这话里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