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第2页)
蒋颂好像意识不到她也会变老。
漫长又短暂的人生里,他一直走在她前面,在她脱离家庭的庇护后成为她的港湾,呵护她没有烦忧地长到现在的年纪。
因为没有吃过苦,生活工作顺心,雁稚回看起来仍旧如同二十多岁那样年轻,但这不代表她的一切都停留在二十岁。
她也会在不久后变老,皮肤变得松弛,头发生出银丝,小腹会因为年纪的增加,出现当年生育后留下的蛛丝马迹,乳房会干瘪下垂,像剥皮的红薯。
她会像蒋颂被叫叔叔一样,被十几岁的女孩子男孩子叫阿姨姌姌。
这都是会在以后发生的事,但蒋颂从来不想那些。在他心里,她永远都是正年轻的小姑娘,数十年如一日的。
雁稚回轻轻摩挲药盒的边缘,庆幸蒋颂只是买了还未服用,又气他竟然试图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。
蒋颂性能力并未下降这一事实暂且不提,她并非就真的那么需要十几年前那样激烈磨人的性爱。
比起快感,她更需要蒋颂长久地陪伴在她身边。
以后的事情变数那样多,她不知道蒋颂还能像现在这样健健康康多久。
十年,二十年,还是三十年?
雁稚回知道蒋颂很可能不会有完全健康的三十年了。所以她才更需要蒋颂珍惜自己的身体,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想要满足她,做出这种事。
雁稚回想到上次他们做爱,蒋颂在最后抱着她,声音很低。
“好想念小乖。”他说。
“以后我中午去接你,一起吃午餐好吗?车可以就停在学校里,等下次你再开。”他问。
雁稚回当时想到最近在做的事,小声应他:“可是我最近中午不方便……有点儿事情。”
而后蒋颂似乎是无声叹了口气,把她抱紧,慢慢揉她的手:“没事……”
他补充了一句:“没事的。”
雁稚回心口酸得厉害。
根本不是那样的。
那天她的回答和刚开始的拒绝,蒋颂大概全部理解成了她出轨的证明。
她怎么可能为了追求性快感的满足而这样折磨他,或者更过分的,去找别人发泄?甚至出轨?
最初喜欢上他的时候,谁想过面前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干,一个晚上能来几次的问题?
雁稚回不过只是想离蒋颂近一点,想他把她抱进怀里,想听他说喜欢她。
爱从来都不是包裹性的糖衣,它们的关系恰恰是反过来。只是因为受本能的驱使,渴望那一层漂亮的糖膜,所以才有品尝它的欲望。
但糖衣总会被舐净,那一点儿新鲜的糖浆最终比不过咀嚼的耐劲儿。因此爱总是比性更让人惦记,更难以放下。
雁平桨长到两三岁,正是最讨人喜欢的时候。即便是全家对雁平桨最冷淡的蒋颂,也会在出差回家后,抱着儿子逗一会儿。
通常就是用一根糖哄,看小孩子馋嘴口水都忘了咽。
雁稚回那时候最爱听蒋颂把糖塞进儿子口中时低低的一声笑,仿佛低徊的风。
论文相比之下也不那么着急,她在蒋颂走过来时顺从地被对方抱起,而后主动紧紧环住男人的腰,听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低声哄她。
“好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