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(第5页)
屋子里只有昏暗的夜灯亮着,
满头大汗的明柚从窒息而亡的恐惧中惊醒。她拥着被子坐起,
张开嘴大口喘气,
证明自己还活着。
心脏跳的厉害,也很烦躁不安,于是下地在行李箱里翻找。
晏柠西是她的药。
晏柠西,
你能不能快点回来?
明柚握着药盒坐在床边,
打开手机看着晏柠西给她发的最后一条哄她睡觉的消息:
是的,她又看了一遍。放回药盒,靠着猛灌矿泉水和晏柠西的消息来压制体内那头有复苏征兆的恶魔。
隔天,她依旧睡到了自然醒。
十点多给晏柠西发消息:
……
五年前,陈雪梅拿着钱给李钦做了二次手术,医生宣告手术很成功,如果一年之内不再发作,特别在药物控制下控制得很好,后续复查中脑电图检测也没有异常的话,就可以断定为治愈了。
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陈雪梅和李钦都看到了希望。
李钦出院后,拼命学习,恶补高中课程,考上了省内一所医学类专科院校,那也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住校,第一次远离陈雪梅。
明柚在茶楼对他说的那番话,像警钟一样时常在他脑中鸣响。“逃离”陈雪梅的操控后,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,抬头挺胸走在校园,宛若新生。
陈雪梅“陪读”期间还算本分,找了个包吃包住的火锅店服务员工作。
好景不长,李钦上大学还没读完一学期,好吃懒做的陈雪梅就耐不住寂寞,找了个五十岁的男人同居了。
男人就是个开锁匠,在村镇菜市场后门处有一个五金店维持生计。
大半辈子了没结过婚,有了个女人暖被窝,小日子滋润起来,人前人后对陈雪梅都挺好,但对李钦这个跟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别人的儿子,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。
很快,两人就领了证。
彼时陈雪梅手头还剩有六万多块钱,男人也有十来万块存款。可两人结婚后仍然住在简陋门店自己搭建的阁楼里,愣是不愿花掉积蓄买一套像样的商品房。
李钦没地方住,也看得出男人很不待见他,节假日和寒暑假也都不愿意再回去了,生活费都是陈雪梅按月按数转给他。
可等到了大二下学期,陈雪梅就转不出钱了。
趁周末,李钦回了县城。哪知一进门店,陈雪梅就被男人大声呵斥,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催促上了阁楼。
男人问他回来做什么?他说回来找母亲拿生活费和学费。
男人却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怒骂,骂他是拖油瓶赔钱货,骂他是野种,骂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,要独立,要读书,就自己打工挣钱,他们没有老本让他啃。
被男人拿棍子打了几下赶走后,李钦给陈雪梅打电话,听到的是关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