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第5页)
也不知多久过去,明月被一层薄云遮住,天地间暗淡下去,杭景脸上的热意终于开始消散,对于天赐来说,那只耳朵也终于归位,它这才重新迈动步伐,回了在他们的宿舍。
回到了阔别一周的宿舍套房,他们都没有对话。杭景闷头进了浴室,天赐去热饭。
这是一点也不普通的夜晚。它没有绝望,没有创伤,没有丑恶,没有酸涩。好像他们也把一些事情忘记了。
杭景刷牙,白白的泡沫很可爱,杭景洗脸,温和的水流也很可爱。杭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,走向已经装满水的浴缸,
然后他停住了步伐。
那些被“神奇的正子腔”所“清除”的记忆,在这一刻回来了。杭景看着自己白皙的身躯,稀疏的浅色毛发,慢慢地在浴缸边缘坐下了。
“正子腔”、天赐的新本领,所引发的好奇、兴奋,还有那个亲吻所带来的炽热,终于开始冷却。今晚不堪的那一面终于再现。
杭景沉默地把自己的双腿敞得更开了,他轻轻拨开自己的阴茎,低头打量下面那个不该长在他身上的器官。纵使他的身体柔软,他也不十分看得分明,那朵器官,在稀疏的阴毛里,只有个隐隐约约的轮廓。
或许,清理一下,才能看得更分明吧,他真想看看它究竟有多丑陋,能把他们吓得落荒而逃。
他抬头,找到了架子上的剃须刀。
他还没有长胡子呢,这是他落于人后的又一弱点。以往他都会悲从中来。
他一直不甘心,他把剃须刀“供奉”在浴室里,渴望有一天它能作用于自己的胡须。他一直不解,为什么同龄人嘴边都已经长出了小绒毛。现在他明白了,因为他身体上多余的器官。
他伸手把剃须刀取下,怔怔地看着,忽然被吓了一跳,他会永远不长胡子了吗?永远也无法用上这把刀了?他的性别又该怎么定义呢?他有一点点困惑。
但很快他又想到,这当然得由他定义,甚至,现在他可以定义一切了。
垂下的眼睑挡去了他眼中的光芒,他把玩着剃须刀,在指间转了两圈——
就算不长胡子,那又怎样呢?他们长出的胡须也不怎么好看,最终不还是要用上剃须刀?
天赐就是这时候突然闯进来的。
它意识到让小主人洗漱并非明智之举,或许他身体的特殊会再一次刺激到他。而当它闯进来时,它看到的也就是这样的景象——那有着锋利刀片的传统式剃须刀,正捏在纤细的手指里,与那片脆弱之地分外靠近。
一个自然又过激的联想,出现在了天赐的正子脑中,它登时就冲了过去,一手格开剃刀,一手挡住了小主人的下体。
那冰凉的掌心,就这么没有任何欲念地、贴在了杭景的阴部上。
但那一刹那,杭景整个身体过电一般抽搐了一下,他情不自禁小声惊叫了一声,而后他被卸了全部力气似的、软绵绵地靠在了天赐身上。
下边儿迅速泛滥的汁水打湿了天赐的手掌,伴随着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渴望。
尽管杭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,但其实在校园生活里,耳濡目染也稍稍接触过一些敏感禁忌的话题,他没有和人讨论过,但人类对性似乎有一种天然的意识,他直觉地羞红了脸,脸埋在天赐胸口,手紧紧攥着他腰侧的衣服,不肯抬头。
“少爷……您别伤害自己……”天赐似犹豫了一下。
从今晚过后,以往的解释和安慰都失去了它们的效力,它绞尽脑汁地思索,这一次该怎样让它的小主人悦纳自己。
它也忽然想到,他清除了那些肮脏和罪恶,但它主人心灵的创伤却深深烙在那里。
此刻的它并没有察觉到,作为一个机器人的它竟然能体会到心灵的创伤,它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,要怎么抚平这些创伤。
终于它想到了,它说:“少爷,就像您一直认为,普遍观点里对机器人的态度并不正确,大众的观点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是正确的。您的身体的确是特殊的,但是带着这样特殊的您,比其他人——”
天赐了解它的主人,它知道有些夸奖和表扬会让杭景高兴,而它认为它这一次的解释,是格外合乎逻辑的,但是杭景打断了它的话。
甚至杭景压根没有听见脑子里。他全身上下的感官,都集中到了那一点,他小声命令:“你再摸一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