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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柔崩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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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(第4页)

其实这帮热恋的男女都知道,现在的一切都将无疾而终,无论现在他们怎样如胶似漆,在若干年后,婚姻匹配系统便会将他们的爱情彻底打碎。

实际上更常见的则是,在他们进入婚姻匹配系统之前,他们的爱情就换了对象,或者不复存在了。

他们当中绝大多数,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婚姻匹配系统的存在,早有心里准备,在不用面对的时候,肆意地享受着他们的自由与爱情。

而对他们越来越多的观察,为杭景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素材,“想和天赐一起做的事情”这份清单越来越长。

放假时,他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,投入天赐的怀抱;没有放假,他也会和天赐相约,悄悄地去到围墙的某个偏僻角落,喊两声“天赐”,天赐翻墙进来,把杭景接出去,有时候去外头的小树林里转一转,有时候,就坐在墙头看皎洁的月亮。放假后,他们出去游玩,去博物馆,去马场,去看海洋。

等到他们独处在私密的空间,就探索身体,玩各种花样。杭景还是会为天赐口交,他心知肚明,天赐的勃起是“为了”他,但并非“因为”他。那不是一种出于冲动和欲望的生理反应。

但杭景后来想想,觉得也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就算是人的生理反应,也只是神经的反射,天赐要实现这种反射,添加一些方程式就能解决问题。可是杭景从没想过要改造天赐的正子脑。

既然天赐同样喜欢他们的肢体接触,那无论杭景做什么,亲吻他,拥抱他,为他口交或者手淫,等等,天赐都会喜欢的。

非要为了一些执念,而给他强加一些类似人类的“神经反射”,又有什么意义。

但同时,杭景也在试图对天赐造成一些影响,比如他会明目张胆地勾引。

他故意展露自己美好的身体,故意摆出一些大胆的姿势,或者张开嘴巴,故作诱惑地舔舔嘴唇,又或者自己抚摸自己的下体,一边细指浅浅地揉弄,一边雾蒙蒙地瞟一眼一旁蠢蠢欲动的青年。

杭景总是说:你怎么舒服、怎么喜欢,就怎么来。怎么对我都可以。

你想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你想要做的任何一切,也都会是我的愿望。

这是他唯一的命令。甚至在床上他也不再有任何指挥。他完全地抛开了风筝的线,他要让风筝变成一只鸟。

天赐一开始谨慎克制,犹犹豫豫要等杭景更多的首肯或命令。

但杭景耐心的鼓励,和对那“唯一命令”的重复,也使它关注自己的感觉。它想做的事,它想做的事啊。

它想在主人赤裸着身体时,紧紧把他抱在怀里;它想在看到主人的舌尖时,把它也含在嘴里;它也想握住那几根不得要领的手指,阻挡它们不够有诚意的动作,换成它的双手,换成它的嘴唇,换成它的阴茎,它想看到那朵肉缝,在它的揉弄摩擦之下潺潺地吐出水。

于是,它就这么做了。

杭景说的,想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

最初它遵循自己的想法,开始行动之际,它会产生一丝混乱,好似这些念头、这些做法并不正直,已经触碰到三大法则的边缘。

而这时,它的主人总是展示更加欢迎的姿态,打消它最后一丝迟疑,它终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,并在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之后,彻底地抛弃了一个机器人的“意志力”,没有什么犹豫了,也没有什么不安了,它只想和小主人靠在一块儿,做什么都行,只要是最近最近的距离。

这样的状态算的上是有实无名的恋爱。杭景从小就在乎“名”这个东西,但那也只是公众视野中的名,而对于私底下,和天赐在一起,他本也只在乎“实”。

但17岁的那个春天,校园里发生了一件事。

有两伙人在天台大打出手,原因是为了一个女孩。最后赢的那一方气势汹汹地指着败者的鼻子,说:xxx是我的女朋友,你再多看她一眼,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。

当时,校园警卫、教师已纷纷赶来,周围也为了一圈看热闹的,于是“女朋友”这个词史无前例地公开了。紧接着,大家发现,即使公开了,即使传到了年长者的耳朵里,即使已经违反校园规定,也都没有怎么样嘛。

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,顶多被警告不可以发生性关系,远不到被分子化处理的程度。

于是,“男朋友”、“女朋友”一夜之间就多了起来。

杭景的朋友们内部凑成了两对,外部又凑成了两対。学习时,情侣凑在一块儿听课,脑袋依偎在一起,你喂我一块零食,我喂你一块零食;聚会时,要把家属带上,家属还会带上朋友,朋友与朋友间也不乏看对眼的。

现在那些恋爱的细节,他们也开始和朋友分享了,杭景就被迫听了一段又一段的炫耀,觉得烦躁,觉得不耐,想趁早结束这样的集体活动,两耳两眼清静,但有时又暗搓搓地冒出一点攀比心理,想把天赐也带过来,让他们瞧瞧他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好吗?

然后杭景就愣住了。愣了一块,又抿着嘴偷笑起来。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,一时没听见大家喊了他的名字。等他回过神来时,发现周蒙钰正面红耳赤地看着他,好像要说些什么,其他人一脸八卦地在起哄。

杭景皱了皱眉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