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第2页)
项穹苍苦笑,放软了紧绷的线条。
是啊,是啊,不能逼,都到这节骨眼了,他的小喜儿总有一天会认得他、认得所有人的。他心中的颓丧和惆悵只能自己吞嚥……
「这裡有鱼在游。」她用指腹轻点项穹苍眼角的沧桑,表情温润如水。
「夫君,你老了。」项穹苍眨眼,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,他虎目有泪。滚著、烫著,接著肆无忌惮地掉了出来。
他把脸蹭著喜儿的手掌心,开始哭得像个孩子……
芍药捂著眼带著侍女离开,把这一块天地留给这对苦难夫妻,这裡不需要她了,真好、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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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黄的栗子树掉了一地的残骸,家丁们扫也扫不完的果壳,这些都是栗子树上松鼠们的杰作。除了努力储备过冬粮食,太过诱人的食物总要忍不住拿来磨练大大的门牙。
拿著斗篷过来的项穹苍就见喜儿专注地瞧著那些浑身蓬鬆的松鼠,他故意加重脚步,也把斗篷往她肩膀上披。「什麼东西这麼好看?」
「它们在找食物过冬了。」喜儿感觉到肩膀传来的暖意,指著嘰嘰叫还甩尾的鼠辈们。」
项穹苍用手背碰触著她让风刮得有些泛红,却也气色明显变好的脸蛋。深思了下说:「冬天要来了,你想家吗?
她犹豫了下,点头。
「想家,我们就回家。」他说得理所当然。
「真的可以?」有人不敢相信。
「有什麼可不可以的,家裡的那些人可想念你想念得很,大家都巴不得王妃能早日回府呢。」别人的金窝银窝再舒适,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好。
不敢随便搬动喜儿,一来是因為她的身子还不适合移动,二来,项穹苍不以為她会想回王府。
曾经,他总是把一个家丢给她,最后还遭遇了这麼可怕的事,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他从来不在,当年水涝的时候是这样,这次,生死交关又是这样,他有什麼资格要她回去那个没给过她快乐,只给她无尽责任和辛苦的王府?
在这裡,厉勍晓的慷慨显而易见,吃穿用度,银两开支绝对比照国舅爷府的待遇,甚至只有更好不会更差。
他看得出来喜儿在这裡很舒服,很自在。
「我让人好好把寝房整理整理,我们不日就搬回去好吗?」
来喜儿欲言又止,但看著项穹苍渴盼的眼神,什麼都不说了。
「喜儿?」
她伸手摸著项穹苍的脸,那麼轻柔又仔细,却说:「你也搬个凳子来坐,这裡很凉,好像什麼烦恼的事情都不会有,陪我啦,快点去搬。」
「喜儿,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诉我,我是你的丈夫,知道吗?」
「我又不是小孩,哪用得著你来吩咐?」她俏皮地瘪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