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嫡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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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第3页)

  “也是这几年没那么冷。”老船工笑呵呵的,“若是放在十余年前,江水这时候还冻着呢!”

  巫婴端着煎好的药,目不斜视地穿过船舱,行至最里侧的舱房。

  带着不同口音的交谈声传入耳畔,她暗自记下有用的消息,推开了房门。

  萧景姝靠在小榻上,因晕船而面色苍白。

  钟越坐在一侧的杌子上,眉头拧起:“这船医的药也太差了些,吃了几日了还不见好。”

  萧景姝心道,我又不晕船,当然好不了。

  得亏上船时瞧见有人趴在船舷边呕吐,不然她都不晓得有晕船这种病症。

  她捏着鼻子,将那一碗看似苦涩实则没什么滋味的药汁喝了,期期艾艾地看向钟越:“钟大哥,你再同我说说话让我分分神吧,这药实在太苦了些。”

  钟越心中生出些不忍来。

  虽说不曾冻着饿着,可她过的是什么日子?

  十五年未曾踏出过那座别院一步,读的书先生全筛过一遍,捏泥偶般把人塑成自己想要的模样,一丝一毫逾矩的想法也生不出。

  好不容易走出了琅琊的山庄,却仍旧见识不到天地何貌,只有在需要旁人见一见她的脸的时候才被从马车里带出去。上了船就更不用说,病到舱房都没踏出一步。

  就连这些日子他说的这些话,都是路边七八岁小童都知道的事,她却当成罕见的趣闻来听。

  恻隐之心很快又被理智压下,钟越于心中嘲讽自己——你忘了父母都是因谁而死的么?居然能对一个罪人之女生出同情?

  他垂下眼睫不去看那张如雨后牡丹般令人怜惜的脸,冷声问:“想听什么?”

  即便他神色变得很快,可那一瞬的不同还是轻而易举被萧景姝捕捉到。

  她熟悉那种神情,同情的、悲悯的、任她予取予求的。

  于是萧景姝微微一笑,柔声道:“就继续说一说那位定安侯,萧不言吧。”

第3章

初相见

长得人模狗样,却是个坏人好事……

  萧不言最早成名,是在十余年前。

  那时他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,瞒下年纪入了军营,因格外耳聪目明行踪又不易被人察觉被派去做了斥候。

  那一日他的上峰带人于山谷中埋伏,等待斥候传回消息。

  最先回来的斥候是萧不言,不过他带来的不是消息,是敌兵。

  上峰的脸色顷刻间就绿了——埋伏就讲究一个出其不意,如果被敌兵发觉了,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?

  萧不言顶着上峰和同僚们想生吞活剥了他的目光依旧面不改色,只道:“不想死就随我来。”

  他本身就有些神乎其神的传闻在,姿态又太过坦然,不想被包抄的兵士们最终还是跟着他出了山谷。

  也不知他走的什么路,竟把他们带去了一片极为平坦的石滩。

  就在他们全部逃离而敌兵入山搜寻的那一刻,天崩地裂。

  群山间仿佛被撕出了一条裂缝,巨石不断滚落,将山中的敌人砸出恶鬼一般的哀嚎,片刻后又一切归于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