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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(第5页)

小孩子睁著一双黝黑的眼睛,脸上看不出什麽神情地望向镜头。

这张照片的空白处,和相册第一页相同的手写字写下:司年,摄于199X年3月9日,进入春华的第七天

再下一张照片,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的照片,能看出来是前一张睡在襁褓裡的婴儿长大了,眉目相仿,都是黢黑幽深又秀气精緻。他坐在水泥砖砌成的滑滑梯上,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著镜头——司年,摄于200X年9月,七岁

一本薄薄的相册,全都是这个孩子的照片,从小到大,从襁褓之中到上初中,而止。

相册裡,这个孩子从面对镜头的面无表情,到后来渐渐有了点表情,面对拍照的人笑得很浅很淡,也很好看。

司殊爸爸,是谁?

尚肃盯著相册的第一张照片,想到一个可能。

“司殊爸爸,是春华福利院的上一任院长。”

司年睡醒后,在书房找到尚肃,看见了摆在他面前的几本相册,也肯定了尚肃的猜想。

“我进福利院时司殊爸爸都快六十岁了,所有没有名字的孤儿都跟司殊爸爸一个姓,我名字裡的‘年’也是司殊爸爸起的。‘春色如景,最好年华’是春华福利院的名字,也是我的名字。”

尚肃看著司年,他说这些话时的神情,让尚肃不由问道:“这位院长对你们很好?”

司年点点头,他坐在椅子上脚掌踩在椅子边缘,双手环住膝盖,下巴支在膝盖上,“被生身父母遗弃是我的不幸,遇上司殊爸爸这样的院长是我的幸运。”

尚肃拿上手裡巴掌大的相册,举起示意:“他是不是给你们每个孤儿都做了这麽一本相册?”

司年道:“每个人都有。司殊爸爸很忙,福利院裡的孩子情况各不相同,他要操心的事情很多,做不到每年每个人都给孩子们拍一张照片做纪念,但他会儘量记录每个孩子在春华的成长,然后在他们离开福利院各奔东西时交到他们手上。我这本是我上初中,离开春华住进学校宿舍的时候,他给我的。”

“他现在……”

“退休快十年了。”司年说,“他捨不得福利院的孩子们,一拖再拖,要不是身体不好生了场大病,他还会坚持留在春华。我每年都会去看他,上一次去看他还是三个月前,他身体还挺好的,就是站不了多久。我记忆中的他虽然头髮花白,可人却十分高大,但每次去看他,总觉得他现在怎麽这麽瘦这麽小……”

司年越说声音越小,尚肃看过去时,他已经把脸埋了起来。

尚肃知道司年的眼睛一定红了,春华福利院的院长是所有孤儿的爸爸,也是他们最敬爱的亲人,看著亲人年迈老去,记忆裡无坚不摧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离去,如何能够不动容。

尚肃收起摆在他面前的一本本相册,说:“有机会,我跟你去看一看司殊爸爸。”

司年抬头,果不其然他的眼眶有些红,他看著尚肃的时候,神色是有些怔然的。

尚肃只对他笑笑,不多解释。

然而不解释,就是最好的解释,毕竟一切都在话裡头了。

尚肃道:“还难受吗?”

司年慢了一秒才回,“不难受。”想到他不久前才睡一觉醒来,便解释道,“不是难受……只是有点累。”顿一下,又道,“是体力跟不上,你没出现之前我饿太久了。”

虽然自尚肃出来以来司年就没怎麽饿过了,但之前他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麽,顾虑太过,导致一直处在过度饥饿乾渴的状态,已经对身体造成一定影响,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全恢复过来的。

尚肃也想到了这一点,但他没说什麽,只想著之后一定不能再让司年饿著了。

尚肃把他拿出来的相册归位,然后走到司年面前。

以为他是有什麽事,司年抬头看他,目露茫然,正想问怎麽了,尚肃然后一把抱起他,换自己坐在椅子上,让司年岔开腿坐在自己身上。

“我需要一个抱抱。”

尚肃嘴上这麽说著,双手抱紧坐在身上的司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