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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臣义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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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(第3页)

 年节夜里他喝醉了,亲手给他拢披风,他杀了人心绪不稳,又一点一点给他擦手上的血。

 那样稳重的一个人,明明早就派人跟着他,知道他不会出事还失了分寸将棋子撞错了位置,夜里被他戳破后又停顿一瞬。

 萧钰以前只浪荡在秦楼楚馆,软香温玉里面,从未去过南风馆这样离经叛道的地方,元初帝和宋玉枫咄咄逼人的示爱只让他觉得厌恶不可置信,可要换做是义父,他还能心中厌恶么……

 他只是在心中设想了一下,便一下想起义父笑着的那句“白疼你了”,针扎一样,有些坐立不安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以下犯上梦见了义父,就先入为主,总觉得他义父怕是也不是那么清白。

 萧钰越想越头疼,负气地嘀咕:“就不能明着说么……”

 说着突然一顿,视线落在他拿着银箸的右手上。

 倚湘缠在他手上的帕子哪里去了。

 一条淡青色绣玉兰花的帕子被装在书桌上一个盒子中,陆寄风手中拿着一本书,坐在椅子上听着宋洪低声向他汇报:

 “方才有一顶轿子停在了房百户的宅子后面,下来的人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,不多一会儿又被人抬走了,临走前还给首辅府送了一封信,提点了一下皇后娘娘说过的话。”

 “果然与国公料想的没错,那位范公子不敢说出实情,首辅见了信,脸色不大好,以为皇后是故意栽赃给他侄子的,只道了一句欺人太甚。”

 陆寄风并不意外:“他是老狐狸了,出头鸟的事,他不会轻易做,让他们先狗咬狗吧。”

 “是,”宋洪咂了咂嘴,夸赞道:“咱们世子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啊,这招用的真妙。”

 陆寄风唇边勾起,轻声低语:“兔子急了还会咬人,何况我养的,是头狼崽子。”

 宋洪已经习惯了他们国公的怪癖了,敷衍地应付了几声。

 这件事闹了几日都没结果,朝堂上整日争吵不休,参薛鸿和范学真的奏折雪花儿一样,闹市纵马,撞死百姓,狎妓,纵容奴仆横行霸道,抢夺百姓田产,大多是参薛鸿的,闹到最后已经杀红了眼,互戳痛脚,大狱都下了几个官儿,乌烟瘴气。

 大朝会这日,元初帝铁青着脸离开的。

 薛成荣还在西北戍边,元初帝还用的上薛家,更别说薛鸿到底是皇后的亲弟弟,不能杀,罚是一定要罚的,关键在于怎么罚,心一烦,脾气也暴躁,他身边伺候的人各个不好受。

 汪籍站在水盆前洗手,准备去当值,瞥了一眼旁边的秉笔太监: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。”

 秉笔太监苦笑:“老祖宗这是说的哪里的话,今儿出宫去瞧了瞧我家那孩子,惦记着您爱吃的那家点心,这不赶忙买了就给您送来了。”

 他接过布巾递给汪籍,汪籍心中熨帖,擦了擦手:“你家那孩子,怎么样了?”

 秉笔太监叹了口气:“消瘦的不成人形了,说是现在碰见男的都发怵。”

 “这是留下心病了。”汪籍道。

 “也怪我没福,”秉笔太监年纪也不小了,在汪籍手底好些年了:“现在外面都是笑我们父子俩的。”

 汪籍也是太监,想的也是寻常太监骨子里执着着的传宗接代的事,自然听不得这个:“怎么怪得了你,咱们不过是比寻常男人少了些东西,有些人就不把咱们当人看了……”

 他擦好手,外头有小太监进来:“老祖宗,皇上找您呢。”

 汪籍道了一声知道了,又和秉笔太监轻声:“我知道你今儿是来求我的,你没自作主张的乱用职权,便很好,那薛鸿是小国舅,杀不得,让他吃些苦头,给你那孩子出口气,还是做得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