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（第2页）

“我叫林灼，你叫什么？”

“李，李铭。”

“我今年二十四，但还没过生日，所以二十三周岁，你呢？”

“啊，你看起来很——很年轻，没想到真的比我小，我二十七了。”李铭把差点脱口而出的“很好看”咽进嘴巴里，虽然这也是实话。

林灼笑笑，说：“这里的招聘标准就很高，所以我猜也是，这里的人基本都比我资历深。”

“所以林灼，你才二十三岁就能进这里工作了，好厉害啊，我二十三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念书。”

林灼看李铭手上不自觉慢下来的输入速度，猜想这人大概是产生了什么他是天才神童的夸张联想，但是很可惜，事实差的远。

“我是靠关系进来的。”林灼依然对他笑着，用很轻松的口气讲出来，让李铭很是结巴。

“呃……怪不得，噢，不是，就是那个……有关系也很厉害了，起码不用像我这样还要实习三个月，也不知道能不能转正……”

“别人知道我是靠关系的，早都背地里翻我白眼了，你怎么不离我远远的？”

“因为……你人挺好的，感觉你不是坏人。”

“但是我出现在这里占走一个正式员工名额，就很有可能导致一个比我厉害的多的实习生被挤掉，这也不叫坏？”

“……”

李铭手上的工作彻底停下，林灼饶有兴致地看他，觉得他好像一个暂时死机的小机器人，遇到了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，正在cpu重启。

李铭最后推推自己因为鼻尖出汗而略微下滑的眼镜，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，说：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

两人并肩走着走向食堂，林灼本以为向这位同事戳破自己是关系户的事实，就会让他也对自己产生敌意，李铭却像已经忘了方才发生过的事，仍然一脸热切地向林灼介绍，哪个窗口的菜好吃，什么位置可以吹到空调等等一系列热心提醒。

还真是个淳朴又善良的好人。

“下午你有什么工作要做，分我一半让我也帮帮忙吧。”林灼边吃边与李铭继续聊着天，他语气平淡，李铭却像听到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要求：“啊，帮忙跑腿之类的吧，我也没有负责太多有技术含量的事……你跟着别人应该能学到更多东西。”

“呵呵，你不也看到了，大家都装看不见我，我也没啥能力，干这个不是正好？”

“可是做这些……还挺枯燥的，都是安排给实习生干的。”

林灼皱了下眉，说：“那实习就是要干三个月跑腿？这能学到什么，转正的标准就是比谁跑腿跑得最快吗？这不是外卖公司吧。”

“大概……要看能不能自己找活干吧。”李铭提及转正，声音也低落下来，他推推自己的眼镜框，“我已经来了两个月了，还是没接触到什么核心的业务，估计是没法留下了。”

林灼想起昨天下午那场不尴不尬的会议，问道：“是不是他们开会的时候也不跟你讲话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李铭很快抬起头来，不解地看着林灼，等他反应过来这个“也”字的含义，又低下头去。

“我也习惯了……就当来这里混个实习经历吧。”

林灼看他一副气馁的样子，也没多说什么，与自己脑内的系统对起话来：“七七，李铭最后会留下吗？”

“我在，非重点剧情，无法剧透。”

林灼琢磨起来，昨天问到顾老爷子高血压的事，系统也是这么个回复，看来排除在主线剧情以外的故事，都各有各的发展，大概这些边缘剧情发不发生都不影响主线。

李铭会不会留下，是个未知数。

林灼想了想，还是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对方，虽然由自己这个关系户说出口多少有点讽刺，但反正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，估计与这个李铭也就这么几面的缘分：“李铭，其实留不留在这里都没关系，你的学历很优秀，起码比我厉害多了，就算没办法留在这里，肯定也可以找到其它合适的岗位的，况且——”

林灼对他露出一个些许无奈的笑容：“你也看到了，这里的氛围也没有那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