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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让抿了抿唇,对着沈千鹤打着手语:‘他挺有趣的。’
沈千鹤皱了皱眉。
我不喜欢没规矩的人,你知道的。
电梯到达一楼,段清野快步走出,沈千鹤紧跟其后拉住他的手腕。
下午画完我去画室接你。
这是沈千鹤对他的习惯,每天下班后都会在画室楼下等他。
可是她送他回画室时,沈千鹤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,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击着,这是她烦躁时的小动作,往常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被咬得参差不齐。
她每次烦躁都会这样。
沈千鹤的朋友都知道他是个哑巴,可当上个月合作方举杯期待沈总家那位歌神来首助兴时,整个包厢突然陷入尴尬的寂静。
沈千鹤当即放下红酒杯,红色指甲轻轻划过段清野的喉结:我家先生现在只唱给我一个人听。时,转身却在露台连喝了三杯烈酒,水晶杯沿留下她唇印斑驳的裂痕。
他把脸转回窗边,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。
沈千鹤确实是完美的妻子。
结婚五年,她会在深夜应酬结束后,踩着细高跟鞋穿整个城市,就为买他最爱的那家24小时营业的三文鱼。
他声带受损后第一次情绪爆发砸了录音室,是沈千鹤蹲在满地支离破碎的唱片里,用戴着结婚戒指的手一块块拾起他曾经的专辑。
后来他去学画画,公司年会上,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他切好牛排,他声带受伤后,她重金请来最好的康复师,就连他画展的每一幅作品,她都记得创作日期。
人人都说沈总宠夫无度,这么一想,确实说得对。
明明变成哑巴不是他的错,但他会一遍遍愧疚与她说:对不起。
沈千鹤反手握住他:不要说对不起,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。
这句话她说过很多次。
在他因为说不出我愿意而只能在婚礼上点头时,在他无法像其他丈夫那样在电话里宠溺地叫他老婆时,甚至是在情到浓时,他只能发出微弱气音的时刻。
暮色中的画室安静得能听见铅笔在素描纸上的沙沙声,沈千鹤放下画笔,揉了揉发酸的手腕。
他看了眼手机,她应该快到了。
往常这个时间,沈千鹤的黑色保时捷已经停在老位置。
她会靠在车门边看文件,等他慢悠悠过去沈千鹤会扑进他怀里,稳稳接住她。
今天却只有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。
段清野看着副驾跳下来的江让,男孩运动鞋上沾着和他画室里一样的丙烯颜料。
江让看到他,眼睛一亮,可是段清野只感到一阵眩晕。
段前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