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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清野从不会这样,不会把焉了的菜和过夜的晚饭留在第二天,如果冰箱里出现了这样,那就说明他们的主人很久没有回来了。
主卧的门虚掩着,沈千鹤站在门口突然没有勇气推开,怕他真的离开了。
以往段清野总爱靠在飘窗上看书,有时看得入迷,连她回家都没发现,直到她从背后抱住他才会宠溺一笑。
现在飘窗上只剩一个孤零零的抱枕,上面还留着段清野常用的洗发水味道。
她无意间看到床头柜抽屉,抽屉缝隙里露出一角白纸,她太熟悉了。
沈千鹤深吸一口气,猛地拉开抽屉,果然一份离婚协议书静静躺在那里,段清野的签字已经签好,字迹工整得刺眼。
旁边放着他们的婚戒,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冰冷的光泽。
戒指地底下压着一张便签纸,沈千鹤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,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:
‘放过彼此吧’。
这五个字像五把尖刀,精准地捅进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。
现在这枚见证过他们爱情的戒指,被他毫不犹豫地留下了。
沈千鹤发疯似的翻遍整个卧室,终于在衣柜最深处找到一个上锁的首饰盒,密码是他们结婚纪念日,她打开一看。
里面整齐摆放着这些年她送的所有礼物:结婚时送的腕表,蜜月时定制的袖扣,每次出差带回的钢笔......每件都保养如新,连丝绒盒里的衬布都没有一丝褶皱。
沈千鹤跪倒在地,离婚协议书被攥得皱成一团,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,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,像极了沈千鹤无声的哭泣。
窗外的大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,整座城市被浸泡在灰蒙蒙的水雾里。
沈千鹤坐在落地窗前,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瓶。
电视里循环播放着航班取消的通知:受持续强降雨影响,本市机场所有航班暂停起降。
她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,酒精灼烧着早已麻木的喉咙。
这个曾经充满段清野气息的家,现在冰冷得像座坟墓,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突然发现酒柜玻璃上映出的自己,这是段清野最讨厌的邋遢模样。
茶几上摊着这几天的报纸,角落里刊登着段清野画展已经关闭的消息,她是在第二天宿醉醉来时才从林秘书口中得知这个消息。
她跌跌撞撞赶到画廊时,只看到工作人员拆卸着展板。
这些画呢
她抓住一个工作人员的胳膊,声音嘶哑得吓人。
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