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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语对我没用。
段清野抿唇,干脆低头继续画,假装她不存在。
可下一秒,一只娇小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,直接抽走了他的铅笔。
他忍不住发出抗拒的声音。
女人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话,眉梢微微一挑,她附身,在他的素描本上快速勾了几笔,一瞬间整幅画瞬间有了灵魂。
画画不是复制风景。
她把铅笔还给他,声音依旧冷冰冰的。
是让你自己的情绪,顺着笔尖流出来。
她的画风很特别,线条干净果断,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,却莫名给人一种凌厉的冲击感。
女人将烟咬在唇间,声音含糊。
画得这么烂,不如改行。
等他再抬头时,女人已经转身离开,黑色高领毛衣的背影融进河畔的人群里,像一阵捉不住的风。
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天日子,段清野在公寓附近的咖啡厅里端着热可可转身时,滚烫的液体泼洒在对面女士的大衣上。
他放下杯子,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利落的手语:‘我道歉,赔偿金额请告知。’
见对方仍咄咄逼人,段清野直接掏出钱包抽出五百欧元拍在桌上,正要进一步动作时。
她嫌不够。
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,沈枝意不知何时出现,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细支烟,用德语说了句什么,那女人脸色突变,抓起钞票匆匆离开。
她是惯犯,吓唬两句就怂。
她突然扣住段清野手腕,将他掌心翻向上:烫红了还逞强
冰块被粗暴地按在他烫伤的皮肤上时,段清野反手擒住她手腕,两人在咖啡香中对峙,他用手语一字一顿比划:
‘不需要你多管闲事。’
沈枝意忽然笑了。
我叫沈枝意。
她凑近他耳边,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廓。
下次直接泼她脸上,哑巴又不是废物。
暮色透过玻璃窗洒进来,在她睫毛下投落一小片阴影。
段清野忽然发现,她左眼尾有一颗很淡的泪痣,风吹乱她的头发,他望着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突然发现。
这是失声以来,第二次有人站在他前面,替他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,掷地有声地扔回这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