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画家剧场(第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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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正在修改
1998
年的雨夜,她的狼毫悬在他尿床的床单上方,迟迟未落。
"他们在删除我。"
林若雪的声音从颜料里渗出,带着焚化炉的余温,"因为你六岁那年的尿床,是四维画布,那里的每颗星星,都是母亲用口红盖在他尿床床单上的吻痕。
暴雨玻璃突然向内坍缩,五岁的自己从裂隙中爬出,手里攥着带血的脐带。"妈妈说,"
孩子将脐带绕上陆明澈的手腕,"织错的地方,要留给最勇敢的人拆。"
当高维存在的叹息化作最后的琵琶音,陆明澈挥动竹针,将所有逻辑碎片串成母亲的毛衣纹路。那些曾被称作
"存在主义暴力"
的笔触,此刻都在哼唱《紫竹调》,毛线头滴落的,是
1997
年产房外,母亲未寄出的。
"我们从来不是囚徒。"
母亲转身,手中握着的不是画笔,而是
1998
年他摔碎的青瓷碗,裂缝里嵌着整个宇宙的初啼,"脐带是双向的,就像克莱因瓶没有内外。"
密室开始坍缩,陆明澈在坠落中抓住脐带的另一端。刹那间,七千层草稿里的暴雨同时倒流,所有踮脚的男孩都接住了母亲从高维抛来的玻璃弹珠
——
每颗弹珠里都封着未说出口的
"我爱你",在量子油彩中结晶成永恒的震颤。
最后一块画布剥落时,陆明澈看见母亲的调色盘里盛着的不是颜料,是
1997
年
3
月
1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