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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昕昕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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囚城2(第5页)

其一不纳侍妾,其二许她安稳度日,不再颠沛流离,荣华一生。其三,他举杯一饮而尽,高声道:“即日起,迎进天下狼匹入境,不许世人伤其分毫。”

这是世人眼中最美满的结局,可偏偏,俗世戏文中的故事大多十有九悲,才子佳人以某种变故因此被生生分开,狐仙书生也是殊途不可同归,天下有情人终成不了眷属,而在这偏远广袤的沙漠中的我与他,却也不可免去戏文中的俗套路数。

那日他顶着风沙匆忙钻入帐中,面上的神色阴睛难定,可最终他还是开了:“阿月,涅起皇城出事了。”

闻言我正欲落下的纺针刺进了指尖,有鲜红的血染上了绣布,可我还是强装镇静地道:“出事便出事,你忘了,如今你不是昕王。”我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,先帝于他有养育之恩他定不会袖手帝观,可我腹中胎儿将即临盆,我是怕我一松了口便叫自己的孩儿一出生便没了阿爹。

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脸,问道“你一早便知道了”

我放下手中的绣帕,挺着肚腹自榻下取出一封信给他,说:“兰陵来的信,丞相陶庚反了。昔日王府众人皆被受牢狱之,无一幸免。”

他急忙接过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下去,最终最忍下一腔视气将信氏撕了个粉碎,透过洋洋洒洒的纸屑我看到了被从未有过的愤怒。

我们便沉默着,他有他的难处我有我的担忧,终了,他还是选择开了口:"阿月,你不该瞒着我,可无论如何眼下我都得救他们。”

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沙哑出声,“阿昕,我会同觅归一起等他阿爹回来。”我给腹中孩子取名觅归,寻觅的觅,归来的归,其中之意显而易见。

他抬头看我,目光坚定,“我一定会活着回来。”

他率兵长驱直入,凌乱的马蹄声得得踏着那黄沙渐行渐远。狂风吹熄所有噪音,我望着桌上的烛出神了好久好久。

我一日复一日牵肠挂肚的等着,直到那日一个小兵送来密信,才将拼尽全力撑着的那颗心彻底捏碎了。

信中说他趁着陶庚出其不意围下了整座皇城,本是下了渔死破的决心为幼帝和兰陵的百姓报仇,可谁知,这一切都只是丞相陶庚下的套。被愤恨冲了昏头的阿昕挥刀朝着陶庚刺去时,明黄色的帐帘后,双目空洞无神,目瞪若铜铃的幼帝疯了般的挡在陶庆之前,挨下了那一刀。

众人皆知,那分明是被施了巫道之术是没了生息的傀儡,哪还有什么皇帝,树倒猢狲散,大家眼中在乎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保住命来,故而,将一切罪责推于无端背锅的阿昕。

可他的的确确是将刀挥向了幼帝,这是事实。

待到将一封信读完时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,一双手抖得连纸都捏不稳了。我倚在榻上,一字一句问小兵道:“你可知主上他如今可还活着?信是何人所托?又是当值何人帐下”我用一双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兵,心中尚且留有一丝侥幸。

见我不好糊弄他一改温和之象,自腰间摸出匕首刺向我。

“咣当”一声小兵被银针刺中身亡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落地,顷刻间倒在了我的面前。

泪水不自主的决提而出,“陈登,你活着回来了。”

他上前虚扶住我坐到榻上,便行礼作揖禀明事况:“夫人,主上他在狱中听说陶庚要派人前往漠北,便连夜越狱而逃,结果半道被截身受重伤。“他看了我一眼又速低下头去接着说了一句道,“如今下落不明。”

我别过头去,张了张嘴半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,豆粒儿大的泪珠敲在毡上。陈登是阿昕心腹之人,看来如今他果真是凶多吉少了。

只见陈登三个响头落地有声,声言却极为嘶哑:“夫人与将军几度在中原地带同生共死,每每闲时将军总会说起夫人对他的好,如今将军下不明,末将斗胆愿求夫人,随我一同前往中原皇都境内,找寻将军。“

抵达涅起皇都时,我看着脚下的土地和远处苍翠的狼山,连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了。

“百里开外,有座植被茂密的山林,林深之处便会看见两间茅屋,他或许会在那里。”我说。

一路山路颠巅崎曲,我一手捧着着肚腹,一手倚着马车心里像是打翻手了五味瓶般的

难受,我真的很怕。天又下起了雨,我最讨厌这样的大雨,从初遇他并我下他的那一刻起一直讨厌到现在。

马车外的陈登朗声看到,“夫人,到了,果真有茅屋。”

我闻声轻掀起了帐帘,只见雨还在下着,他小心翼地扶着我的下了车,我颤抖着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,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的一张床,躺着的是我日夜牵肠挂肚的人,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,既未来束发也未戴冠,青丝斜散映得他的脸色像雪一般的苍白,嘴唇泛着深深的黑紫色。

一股血涌上顶,我甩开陈登的手扑倒在他床侧,“阿昕,我来了。”我失了理智般的摇晃着他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