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(第2页)
几针下来,王喜婆的脸上终于浮现些许血色。
你与我说这些,不怕赵金峰找你家麻烦
陆公子不计前嫌,您的恩情老身以死相报都不为过...
如今死到临头,老身也不该继续糊涂下去。
王喜婆的眼角也终于眼泪决堤。
那些受了陆安年恩惠的病人也发出阵阵抽泣。
能被送来这里的,无一不是孤苦伶仃的孤寡,或是家里子女不孝的,看到陆安年这般耐心,纷纷垂下两行浊泪。
如果陆安年是自己家的孩子那该多好!
可惜这么好的孩子,却被害来做个搬尸匠。
这县衙真不是人,还有害陆家的那些长舌狗!
陆安年陆续将针施完,看向窗外天色不早,将重症的以及早就咽了气的尽数拉上拖车。
整个蜉蝣县没人会找这个晦气去检查陆安年的车驾。
沉重的板车在雪地上压出道道车辙。
离了天不欺,往北再走六里地便是整个蜉蝣县的埋尸场,埋尸地背靠深山,名为青蟒山。山中毒瘴萦绕,传闻有食人巨蟒出没。
怕的人多了,便不会来这。
陆安年每日工作皆是如此,从药堂到埋尸场,从埋尸场到家。
张跛子那头驴早已被陆安年卖掉。
当时没了驴子,张跛子便靠着卖柴为生。
最后被县衙的班头黑眼失手打死,原因无他,只因为老人献不出五个铜板早饭钱。
陆安年卖了驴子收了副棺木,还未来得及置办后事,张大爷尸首便被黑眼拿去喂了县衙的狗。
整个蜉蝣县许多人是不配被记住名字的,正如这跛腿的张大爷,若非来天不欺治过病,陆安年也不知道他叫张福全。
他的死就像一滴水落入一滴水,陆安年没了驴子,依旧周而复始拖着板车,直到大半年后的今日,他身后的板车上才多了些许生气。
可陆安年仍旧时不时想起张福全那日咧着大黄牙笑道:
如何啊陆公子现如今,你那满腹经纶不如老汉这头驴子实在吧
将火油一桶桶倒入坑中,将尸首烧毁后,陆安年又来回拉了几波。
回去路上又绕了段路,这才将那些重症病人安顿下来。
你们在这不要胡乱走动,随意寻些野菜吃,是死是活,我且不管你们。若被别人发现,便是立马被烧死的下场。
可听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