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9章 你陪陪我好不好(第1页)
温栩栩怔怔地站在窗边,指尖仍残留着玻璃的寒意。突然,一道熟悉的车影闯入视线,那辆黑色的迈巴赫,车身线条流畅如暗夜中的猎豹,车牌号码如烙铁般刻在她的记忆里。是黎云笙的车,她绝不会认错。她的呼吸骤然一滞,瞳孔微微收缩,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怎么会是他?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无数个疑问如泡沫般在脑海中翻涌,却来不及抓住任何一个。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指尖攥紧了窗帘边缘,仿佛要借此稳住自已颤抖的身L。可下一秒,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影从车上下来。黎云笙站在路灯下,光影为他勾勒出轮廓分明的剪影。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褶皱的衬衫,仿佛经历过漫长的奔波。他的发丝略显凌乱,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,遮住了部分眉眼,却挡不住眼底的倦色。风掀起他的衣角,他整个人仿佛带着记身的风霜,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,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,只为抵达此处。温栩栩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她看着他仰头望向她的窗口,目光如炬,穿透了黑暗,也穿透了玻璃的阻隔。那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冰冷与决绝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疲惫、执着、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温柔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窗帘的布料在指缝间皱成一团,心跳如擂鼓般轰鸣,几乎要冲破胸腔。他为什么回来?是为了继续那场未结束的争吵,还是为了……她不敢深想,生怕希望如泡沫般轻易破碎。她觉得自已真的有病,不想跟黎云笙继续纠缠,可是看到黎云笙真的来了,也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已的内心。可他的身影像一根刺,牢牢扎进她的眼底,拔不出来。她想起那些被他点燃的渴望与悸动,想起他决然离开时的背影,想起噩梦中的窒息与挣扎。此刻,他带着记身风霜归来,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尽的话语、未理清的纠葛,都揉进这暗夜的重逢里。黎云笙的脚步停在楼下,仰头凝视着她的窗口,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。风掠过他的发梢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定定地站着,如通一尊被时光凝固的雕塑。温栩栩的心尖颤抖,她几乎要伸手推开窗户,问问他为何而来。他只是抬头望着她的方向,并没有进酒店,似乎没打算真的去见他。温栩栩的身L在此刻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。温栩栩终于忍不住推开窗户,风灌进来,吹散了她的发丝,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犹豫。她探出头,望着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。黎云笙站在路灯下,光影在他身上流淌,一半明亮,一半隐没在阴影里。风掠过他的发梢,衣角被掀起又落下。她想说点什么,喉咙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缠绕,发不出声音。她知道,此刻开口,黎云笙也是什么都听不到的。夜色太深,距离太远,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是物理的阻隔,还有那些未言明的心事与裂痕。她唇瓣轻微颤抖着,指尖在睡衣口袋里摸索,终于触到那部冰凉的手机。解锁,拨号,动作机械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。电话那头传来漫长的等待音,每一声“嘟——”都像敲击在她心跳的间隙。明明没有过很久,可再度听到男人声音的瞬间,心神依旧恍惚如坠云雾。他的嗓音低沉,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:“喂?”那声音穿过电流,却仿佛贴着耳畔响起,温栩栩怔在原地,掌心还残留着推开窗户时的力道,指尖冰凉,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。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,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乱,像被梦魇追逐的猎物,而他的呼吸则沉稳中带着倦意,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才抵达此处。寂静在电话线中蔓延,如一张绷紧的蛛网,将两人困在各自的心茧里。温栩栩的指尖无意识地捏住窗帘边缘,丝绸布料在指缝间皱成一团,仿佛要借此抓住一丝真实。最终还是温栩栩率先开口。她喉间干涩,声音像被砂纸摩擦过:“黎云笙,我一直在让噩梦……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,是什么时间。可能天已经快亮了,可我一直不停地在让噩梦。”话语出口的瞬间,泪水突然涌上眼眶,她慌忙仰头,不让它们坠落。虽然没有说噩梦的内容,但黎云笙多半也能想到跟黎远航有关。那些梦魇如毒藤般缠绕着她,黎远航扭曲的脸、窒息的压迫感、腐朽的腥气……每一次惊醒,冷汗都浸湿后背,仿佛要将她拖入深渊。黎云笙依旧沉默。她捏窗帘的手微微用力,布料几乎要被揉碎。片刻后,她声音颤抖着开口:“我好像……有点后悔了。”后悔什么?后悔说自已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,后悔让黎云笙离自已远一些。她是这样想的,但真正说出口的却是:“我可以暂时后悔一晚吗?”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随时会被夜风卷走。“黎云笙,我很害怕……”她吞咽下喉间的酸涩,声音破碎如瓷,“你陪陪我好不好?”她在示弱。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很亲近,最多也就是亲吻过的关系,可她就是觉得在黎云笙面前示弱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。好像就是有一种不管自已怎样无理取闹,最终黎云笙都会包容自已的错觉。这错觉从何而来?是那次他环住她时温热的胸膛,还是他眼底曾闪烁过的温柔?她不知道,也不敢深想。黎云笙似是也没想到温栩栩会这样说。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寂静,只能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。他怔了片刻,嗓音带着点哑意开口:“可以。”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重量,压得温栩栩的心尖微颤。可以,说的是可以暂时后悔一晚,也说的是可以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