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0章 黎家的事,到此为止(第1页)
温栩栩猛然侧身闪避,却被攥住手腕。烫伤的手背暴露在空气中,红肿的伤痕如一道裂开的血色花瓣,黎远航的指尖在那伤口上摩挲,竟笑出声。“啧啧,黎云笙连这伤都懒得管?看来你也没那么重要嘛。”他俯身逼近,呼吸喷洒在她耳畔,“不过这样更好,跟我玩,我保证让你尝到真正被宠的滋味。”温栩栩的挣扎在对方铁钳般的手掌中显得无力,屈辱感如潮水淹没她。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痛激出最后一丝清醒。妥协吗?如果顺从黎远航,或许能暂时逃离黎家的审视,或许能继续攫取资源……但那样,她便彻底沦为权贵游戏的玩物,连最后一丝尊严都将碾碎。更何况,对这种卑劣的人妥协,她都怕自已被染上什么脏病。太恶心了。是真的觉得恶心,她好像只能容忍自已接受黎云笙,而不是这种肮脏的男人。不,她不要。温栩栩的喉间迸出一声低吼,猛然甩开黎远航的手。烫伤的手背被扯动,剧痛如电击窜遍全身,她却像被激怒的困兽,踉跄着冲向庄园大门。黎远航的咒骂声在身后炸开,跑车再度疾驰拦在她面前。他扯住她发丝,力道狠戾得让她头皮发疼,“贱人,你别给脸不要脸?”温栩栩死死咬住唇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。“滚开!”她嘶声咆哮,音调破碎如玻璃。黎远航愣了片刻,随即笑得更大声,眼底却泛起阴鸷的怒意,“有意思,够野。不过越是难驯的,驯服起来才越有趣。”他再度逼近,温栩栩却忽然抓起地上的碎石,用尽全力砸向他车窗。玻璃碎裂的声响惊得他后退,她趁机狂奔,温栩栩跌跌撞撞跑过庄园长廊,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,黎远航的跑车仍在身后咆哮,她甚至能听见他咒骂着要“抓回这贱人”。冷汗与泪水混在一起,滑过脸颊,烫伤的手背在奔跑中蹭出血痕,疼痛却成了她唯一的救赎,至少此刻,她还在抵抗,还在挣扎。她突然就明白了黎老夫人的深意。老夫人根本没想过放过她。她大概是算准了黎远航这个时间回老宅,所以故意让他们遇到,她知道黎远航最好美色,所以黎远航是一定会凑上来纠缠她的。这一切都是黎老夫人算计好的。她忽然停步,扶着廊柱剧烈喘息,喉间涌起的呕意几乎让她跪倒在地。手背的灼痛与内心的撕裂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困在求生与求死的深渊之间。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如野兽咆哮,温栩栩狂奔的脚步声尚未远去,黎云笙的黑色跑车已如一道暗夜闪电疾驰而来。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响刺破寂静,车头精准而狠戾地撞向黎远航的跑车,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空气颤动。黎远航的车被猛地掀退,他未系安全带的躯L惯性前冲,头颅重重撞上车窗玻璃,鲜血瞬间从额角迸裂,蜿蜒如毒蛇爬过苍白面颊。剧痛如电击穿透颅骨,他眼前一片猩红,耳鸣声中混杂着跑车警报的刺耳尖叫。“疯了!谁敢这么对本少爷!”黎远航踉跄着爬下车,咒骂声裹着血腥气喷溅而出。他捂着渗血的额头,发丝凌乱如疯草,怒目扫视肇事者。然而当视线对上黎云笙跨出车门的瞬间,所有嚣张如被掐灭的烛火,喉间的咒骂哽在喉间,化作一声虚弱的喘息。是黎云笙,那个他骨子里畏惧的黎家真正的继承人,此刻正以阴鸷的眉眼俯视着他,仿佛在看一具死尸。黎远航的脊背瞬间沁出冷汗,掌心在裤缝处颤抖。在黎家,他可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,挑衅老夫人的规矩,挥霍家族资产,甚至在私底下咒骂黎云笙的冷血。但每当真正对上那双冰渊般的眼睛,他便会想起自已卑贱的出身。游轮上的舞女与黎父一夜荒唐的产物,永远被刻在“私生子”烙印上的耻辱。他清楚,黎云笙只需动动手指,便能让他所有肆意化为泡影。黎云笙缓步逼近,皮鞋踏过碎石的声响如死神的倒计时。他并未言语,只是将黎远航衣领猛地攥住,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布料撕碎。黎远航踉跄后退,额头的伤口再度裂开,血珠滴落在地,他却不敢挣扎,那双眼睛正死死盯住他,瞳孔深处翻涌着暴戾与鄙夷,仿佛在看一只试图撕咬狮王的野狗。暴走的情绪在黎云笙周身沸腾,他扯着黎远航拖行数步,直至将他狠狠抵在跑车引擎盖上。“滚。”终于,黎云笙开口,声音冰冷。黎远航瞳孔骤缩,却不敢反驳。他知道,此刻若激怒这尊阎王,那些“安稳度日”的承诺都会成为空谈。私生子的命,在黎云笙眼中比蝼蚁更低贱。他咬牙咽下屈辱,踉跄着爬回自已残破的车,发动引擎时,手指因颤抖几乎握不住方向盘。后视镜中,黎云笙的身影如黑影矗立,直到跑车绝尘而去。黎远航逃离的背影狼狈如丧家犬,而黎云笙却始终未移开目光。指尖残留的血迹在路灯下泛着暗红,他低头扫了一眼,片刻后温栩栩的喘息声从廊柱阴影中传来,他侧眸望去,她蜷缩的身影如破碎的瓷娃娃,烫伤的手背十分明显。他喉间涌起莫名的情绪。是厌恶?是怜悯?或是更深层的恼怒?厌恶的是黎远航,怜悯的是温栩栩,至于恼怒……是对自已恼怒。愤怒于自已根本无法庇护自已像庇护的人。但思绪不过刹那,他转身走向温栩栩。她抬头时,瞳孔里仍残留着惊惧,仿佛刚逃出兽口的猎物。黎云笙递出手帕,动作机械如执行程序,“擦血。”温栩栩怔愣片刻,颤抖着接过。布料触到伤口时,刺痛激出她一声闷哼。他蹙眉,却未收回手,只是冷声道:“黎家的事,到此为止,后面我都会解决好。”她抬眼望向他,却见他眼底毫无温度,仿佛方才暴戾撞车的不是他,好像他也完全没想过帮她让什么事,只是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