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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别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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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(第1页)

  记忆里,邓砚尘永远都是身体康健一副不畏严寒意气风发的模样,深冬腊月里穿着单衣在京城里晃悠。

  少年身上像是长着火炉,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寒冷。

  提起这个,徐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,感到有些羞愧。

  当时府中小厮前来禀报他们许明舒落水的消息后,满府上下都慌忙地往后院赶,急着去看望许明舒。

  待他们到时,见邓砚尘背着浑身湿透已经昏厥的许明舒,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。

  徐夫人心急如焚,帮着许侯爷将女儿安置在屋里,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大夫来医治。

  池水冰冷想来是冻得狠了,许明舒在昏迷中还瑟瑟发抖,徐夫人站在一旁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
  待到大夫仔细检查确认无事后,众人这才放下心来。亲卫长青扶着磕伤的沁竹进来,也借着机会给沁竹膝盖上的伤开了些涂抹的膏药。

  她双膝上有些大片的青紫,裤腿挽起时看得甚是骇人。

  武场位于佛堂西侧的不远处,幸好邓砚尘耳聪目明,第一时间听到呼喊声,他们这才及时赶到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  许侯爷简单询问了事情经过,从沁竹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了些许端倪,他低头看了看沁竹裙角的污渍,又拿起许明舒的鞋底仔细查看了一番。

  虽是一语未发,屋内众人从他凝重的神情上也猜想到,这兴许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落水。

  众人面面相觑,气氛正凝重时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声。邓砚尘走到进屋内,将一把用手帕包着的混合着油渍和泥土的刷子,递到许侯爷面前。

  “池边的树下找到的,和石阶上涂抹物基本一致。”

  他的话简短,却格外有深意。午膳时三房家中正正的一小段插曲,此刻在房内众人心里渐生疑虑。

  徐夫人抬眼看向身边的许侯爷,似乎是犹豫着想询问些什么,许侯爷摇了摇头,示意她不要做声。

  毕竟许侯爷同三房不是一母同胞,有些事在尚未查明真相前,他不好冒然行事,恐伤了多年来维系住的兄弟情分。

  “深宅大院暗箭伤人的事多了去了,从前我家里那群姨娘们玩起阴谋诡计来堪比孙子兵法......”

  沈凛在黎瑄的搀扶下缓慢挪进了门,他们夫妻二人听见府中动静后便也急着过来看看许明舒情况如何,正巧刚一进院便将邓砚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
  沈凛在给余老太太行过礼后,在侧边的椅子上落座,她看向许侯爷神色冷峻道:“明舒年岁小正是身体康健的时候,若是换了旁人,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险了。侯爷,恕我直言,此事无论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,都必须查得清清楚楚不可纵容。世家大族,往往可都是从里头开始败坏的。”

  她话音刚落,坐在主位的余老太太叹了口气,缓缓开口道:“来人。”

  门外候着的老嬷嬷闻声走进来,等候余老太太指示。

  “速去都察院请三郎回来,就说我病了叫他多告假几天。”

  许侯爷站起身,道:“母亲这事就不必劳烦您......”

  余老太太制止了他的的话缓缓站起身,径直走到许侯爷面前,从他手中拿过了那手帕中包着的油刷。

  “你夫人怀着身孕不可伤神,舒儿又尚在昏迷之中,你是家中主君自当在她们身边多多陪伴才是。既是内宅之事,我身为这宅子里的一把老骨头,交由我来处理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
  说到这儿,余老太太颇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,“当然,要是大郎信得过我这个母亲的话。”

  许侯爷连忙道:“母亲这是哪里的话,若是没有母亲这么多年悉心照顾哪里有我们兄妹今天。”

  “母亲有你这句话就够了...” 余老太太拍了拍许昱朗的手,对自己身边的嬷嬷再次嘱咐道:“再叫人过去将府中各个门口把守住,只许进不许出,切记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
  说着她扭过头看向沈凛和黎瑄,微笑道:“让凛凛和将军看笑话了,若是不嫌弃今日便在府上再多留一日吧,也好一同做个见证。”

  黎瑄拱手上前正欲开口说几句客套话时,只听见身后似乎是有重物坠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