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“弹片所伤？她不是只擦破了皮……”

“擦破皮？周营长，您可真会说笑。当时徐时芳同志可是被炸飞出去几米远……”

调查员说到这里顿了顿，摊开从军区医院搜集到的病历，“据军医诊断，徐时芳同志身上多处被弹片划伤，深可见骨，因未及时采取强效治疗，已造成深度感染，至今仍无法确定是否能恢复如初。您所谓的‘未婚妻’，差点就因为这场试验丢了性命，而您却在这里替真正的罪犯开脱，你真是给你身上这身军装蒙羞！”

周卫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，他捂着脑袋痛苦不已：“深可见骨？感染？这……这怎么可能！她当时明明……”

“明明什么？明明活蹦乱跳地走了？周营长，您再好好想想，徐时芳同志的拐杖还丢在防空洞，你审问她之后，她是不是被人架着走的？”调查员毫不客气地甩开周卫军的手，语气里充满了嘲讽。

周卫军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，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，闪过那天发生的一切。

他确实没怎么注意徐时芳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哭得梨花带雨的钟曼华给吸引了，他甚至都没问一句她伤得怎么样。

“不可能……曼华都说了她只是擦破了点皮……”周卫军喃喃自语，声音越来越小，但其实他心里早就不相信这句话了。

“周营长，我们现在谈论的并不是徐时芳同志遭受的伤害，而是你作为营长，并未对事故进行完整调查，反而强迫徐时芳同志给出认罪书！”

调查员的声音冰冷，不带一丝感情，“并且在徐时芳同志不知情的情况下，向上级提交伪造认罪书，证据确凿，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！”“伪造认罪书？”

周卫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，“我没有！是她自己写的！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帮她润色了一下，我没有……”

调查员冷笑一声，将一份文件甩到他面前，“润色？周营长，您管这叫润色？这份认罪书上，徐时芳同志承认自己窃取钟曼华的科研成果，为了报复，故意破坏试验，导致事故发生。请问，这和事实相符吗？”

周卫军哑口无言，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徐时芳写的，可当时钟曼华哭得梨花带雨，一口咬定是徐时芳嫉妒她，故意陷害她。

他是被钟曼华的眼泪迷了心窍，根本没去细想，更没有给徐时芳任何解释的机会。

“我……我当时也是被蒙蔽了……”周卫军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底气不足。

“被蒙蔽？周营长，您可是个营长，就因为几滴眼泪，你就是非不分，黑白颠倒，置军纪于不顾，置战友的生命安全于不顾！你对得起你肩上的军衔吗？”调查员的质问震得周卫军脸色煞白。

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，脑海里不断闪过徐时芳的脸。

在被战士拖走时，她的目光冷静疏离，对他没有任何期待，可他只以为这又是她争宠吃醋的手段。

原来，她早就被他伤透了心，她是真的从未打算在他这里得到任何清白的证明。

“她是自己去京市举报我的吗？她……很怨恨我吗？”

调查员轻嗤了一声，“徐时芳同志并未举报您，她是发现了弹道参数公式的问题，向京市计量所教授提交了证据，至于我们的调查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眼神锐利地盯着周卫军，“针对的是上一版公式未经验证，就启动了试验，甚至引发了事故，造成了人员受伤。”

周卫军像泄了气的皮球，瘫坐在椅子上，喃喃自语：“她……她发现了公式的问题？她……她怎么……”

“周营长，你似乎一直都低估了徐时芳同志的能力。”

调查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，“根据我们的调查，徐时芳同志在高中时期就展现出超绝的数学天赋，如果不是家庭变故，她现在应该是一位优秀的研究员。”

周卫军愣住了，他从未注意过她的成绩，也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耀眼的天赋。在他心里，她一直是个需要他照顾的可怜虫，一个可以随意支配的附属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