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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太快冰释前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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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(第1页)

  疼痛程度随着数字增加而增加。

  “你看这个。”沈时序把陈嘉之抱在自己怀里,把笔塞在他手中,飞快解释了一遍原理,让他在数字上画圈。

  这个数字关乎要不要用止痛药,要用多少,在什么时候用,得定时定量,严苛来说甚至要精确到分钟。

  塞在手中的笔几次滑落,额头的细汗已经变成细小的汗珠,陈嘉之呜咽着,颤巍巍在“6”上滑了一道飞走的勾。

  不用担心他的领悟能力,在这方面,他是沈时序见过最强的人。

  所以这个数字准确无误。

  那么,第一次用NRS(数字分级法)就已经是6,从回国检查出来到现在三个多月,他疼了多久,又默默忍了多久?

  沈时序也疼到心都在发抖,把纸笔拿开,嘴唇颤抖地不住吻他发顶。

  目前是不能用药的,没到时候,止痛药有依赖性。

  但也是可以用的,毕竟主治医生说了算。

  短短几秒,像是在地狱轮了一遭,所有所学的医学知识和不良后果的犹如文字密密麻麻排布在眼前。

  少顷,沈时序立刻起身,“我下去给你开药,护工进来照顾你,我马上回来。”

  医院禁止医生跑动,但今天,从住院部到门诊大楼再到拿药处,简直让患者和其他医护人员以为有重大病人要抢救了。

  等再回病房时,护工正在收拾垃圾桶,陈嘉之紧紧抱着腹部,蜷缩在床上。

  把药喂下去,没一会儿,他筋疲力尽沉沉睡去。

  沈时序本来想叫他起来把早餐吃完,但现在无论无何都开不了口了,他抱着陈嘉之,慢慢抚摸着他的脸颊,时不时低头吻一吻,或者擦擦汗。

  身体枕在大腿上,都能感觉到后背的骨头,还睡得并不安稳。

  不过会诊时间到了,得马上下去,交代完护工进来看着,沈时序又在床边看了会儿,离开前再次吻了下陈嘉之眉心,也不管陈嘉之听不听得见,有没有旁人,小声说,“等我回来。”

  今天消化内科的都到了,在国外参加学术会的周平也回来了,没那么正规,大家知道沈时序在办离职手续,也知道31楼是他什么人,纷纷认真商讨起来。

  最后大家一直认为沈时序写的方案没有任何问题,现在就等四月底质子治疗中心建成,化疗配合放疗一起做,直到达到手术条件。

  其实大多医生并不建议放化疗一起进行,虽然可行,但有个难题就是癌症患者身体能不能扛得住,且放化疗通常多用于转移或者后期病人。

  会诊结束后,沈时序诚恳地说,“他可能会问,希望大家隐瞒,仍然是中期,治愈机率高达90%。”

  在这个世界上,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,唯一允许就是医生善意的谎言。

  散会后,沈时序回到31楼,都已经快到午时了,陈嘉之还没睡醒,还睡得不安稳,总是会翻身动。

  沈时序把他抱住,他就不怎么动了。

  惊喜又心酸,睡梦中,陈嘉之握住了他的大拇指,一直握着没有松开。

  一天要亲百八十次的沈时序俯下身,把脸与陈嘉之的脸紧紧贴在一起,轻轻晃动,“不要睡了,起床吃午饭了。”

  晃了会儿,终于慢慢把人给晃醒,吃了止疼药,午饭陈嘉之吃了挺多,不过吃完马上又睡了。

  下午沈时序有手术,又让护工进来看着他,做完手术时助理已经把家宝带了过来。

  其实这样算违规操作,不过只要跟护士和主治医师“自己”沟通好,问题也不是很大。

  晚间,沈时序故意穿上白大褂,把家宝放在一侧口袋里,神神秘秘进了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