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迹
朕穿成了不肖子孙的娈宠
登录
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30章(第1页)

  陈执下了地宫只觉侵身的阴冷,宫内昏黑一片,也没有烧熏炉,陈执蹑脚拐过长梯下了地,才看到正在床榻上侧躺着的陈敛骛。

  他正怀抱着那件顺走的外袍弓身沉默,眼前有着满宫殿里唯一的一点光亮,是一根烧到根处的红烛。

  烛光晃映着陈敛骛的双眸,可他眸中神色却寂然无波,似是正在发呆游神,连陈执的脚步都没有听到。

  陈执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,才一步步走过去。

  “这袍子是穿在外面的,不干净,”陈执走到陈敛骛床前,伸手去拉那袭被他紧搂在怀里的衣袍,“和朕上去吧,朕抱着你睡。”

  陈敛骛的目光聚起神来,移到陈执身上,沉默看着他,而双臂施了力,抱着衣衫不让他拉走。

  “骛儿?”陈执不确定地叫他,怕他又犯了病。

  而陈敛骛的眼神望着陈执,似有波光,烛火昏暗陈执看不清。

  然后陈敛骛就把目光滑走了,半张脸埋进衣袍里,不再看他。

  那目光里的冷淡陈执倒是看出来了——陈敛骛没在犯病,而是还在犯拧。

  陈执暗暗深吸一口气,话里仍然哄着他说道:“你不想让那个人来,那就不让他来了,今年年节只有我们两个,朕陪着你守岁,好不好?”

  陈敛骛听完陈执的话,依旧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,开口说道:“不是不让他来,是所有人都不可以来;不是今年不来,是永远都不准来。”

  “你知道后果的。”陈执直起身子,垂眸看着陈敛骛说道。宗亲与帝王的疏离,意味着封邑与朝廷的背离。

  陈敛骛知道,但陈敛骛不在乎,“你再说我就把他们全杀了。”他说道。

  “我看我再哄你就把你哄偏了,”陈执的目光肃冷下来,回身在殿中踱着步说道,“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事和我闹了一天。‘公是公私是私’这句话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?涉及江山社稷的事没有半点商量,陈敛骛,你必须给我做个万无一缺的明主。”

  陈敛骛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
  “私事上我哪次不顺你心了?这件事私下里我们怎么来都行,不过明面上走个过场的事,你不想他们来,大不了驳七允三,几年方让他们来一次,这样至少面子上也能敷衍。”陈执终究还是踱了回去,弯下腰对着陈敛骛说道,“朕根本就没见过他们,不知你哪里歪派出那么多话来,又是‘把你换走’又是‘养在都城’的,满口都是胡诌。你防朕见子孙跟防贼似的,你要是真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心病,大不了以后他们来的时候,朕避开不去见,这样好不好?”

  陈执说着不哄,最后还是低头哄了,能说出这番话来,陈执确实已经退到最后了。

  可陈敛骛喃喃开口,说了一声“不一样”。

  “什么?”陈执以为自己听错了,把身子弯得更低凑近他,轻声问道。

  “不一样。从前我是你唯一的血脉,以后不是了。”陈敛骛低声说着,把头转向陈执。

  这回陈执看清了,他眼里确实有波光,眼眶带红。

  陈执心里一时脱力,声音也同着心府一齐软下去,“心肝,这事有这么重要吗?”

  “重要。”

  陈执拿他没办法,叹息着笑道:“能重要过你早点上去休息吗?从治毒回来你跪了一天一夜了,现在气血与精力俱是亏空。”

  “有什么事朕抱着睡一觉起来再说好不好?”陈执彻底俯下身子去,双臂环抱着陈敛骛,和他咬着耳朵说道,“今晚下面给你含,全顶进去都行。”

  陈敛骛在他怀里僵滞着,半晌咬着嘴唇说道:“你把我当孩子哄……”

  “胡说,朕是把你当娘子哄,”陈执彻底笑了,在他唇上亲了亲,“这里太冷了,把我心肝都冻坏了,先让朕上床抱着好不好?”

  陈执一边说,一边伸掌去捂他的手,这冰窖一样的地宫里陈敛骛躺得浑身寒透,唇也冷,手更是冻成冰块一般。

  陈敛骛人也像被冻住了一样,一声不吭,眼泪却掉下来。

  “好了,不闹了骛儿,”陈执皱眉看着他,“……你这样朕真的心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