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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月(1V1 H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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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命运简直弄人(第1页)

完颜异没听清,“什么?”

郑婉慢慢放开他。

清廖的月色下,她缓缓重复:

“我在叫你的名字。”

“沉烈。”

长廊暗影如波,随风浮动。

衣摆被风痕撩动,渺渺绞缠在一起。

青年静静盯着她良久,忽然垂眸一笑,凉声道:“你分明清楚,那不是我的名字。”

其实他活得并不通透。

他也有他的不想面对。

从前说自己不懂汉文,是他面不改色时撒下的谎。

人素有好奇之心,他也并不例外。

那封绝笔信,即便再如何清楚沉疆月对他不过只有恨意,他也仍是执拗地学过了汉文,自己一字一句地读过一遍。

他记得那是她临终前,挑灯握笔,熬着眼睛写了不知多久的一封信。

后来时隔多年,他启封之日,指下仍能碰到她患了哮症后不受控制咳出的血。

那封信很长。

被困多年,她大约有很多话想说。

像知道自己所剩时日无几一般,她下笔如同坐在摇椅上的耄耋老人,唠唠叨叨,说了很多自幼时起流水账般的小事。能让人通过这几页纸,很清晰地路过她的生平。

她从小生在边疆,出生那晚月亮很清亮,普照大地,一片祥和。

后来总有人敲着她的脑袋打趣,起了这样文静的一个名字,倒不想长成个母老虎一样的脾气。

有人说来是调笑,有人说来是挖苦。

她从来不生气。

母老虎威风凛凛,用来形容疆场奔驰的她,本就是顶好的词。

她的前半生,得幸父母开明,只需每日尽力拼杀,从来不必担忧门楣嫁娶之事。

直至二十中的年纪,她其实也不曾设想过往后余生,是否会有孩童绕膝之日。

只有一回例外。

那时赶逢表嫂生了娃娃,家族里的长辈聚在一起拟出了几个名字,让小夫妻挑看着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