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六二 下一次钟皇祭的祭品,是我。(第1页)
她贪恋那一种陪伴带来的暖意,可幸福就像指尖的沙不知不觉间溜的无影无踪。天汐域人心越来越乱,激进党派的异教者借钟皇祭向白王发难,大肆散播天汐域混进了不干净的东西,诸神将灭的谣言,白王不闻民声,一意孤行将所有掺杂镇魂帖血的女子一一祭奠,却迟迟不肯将镇魂帖的钥匙昭告天下,此番意欲何为的言论。谣言四窜,搅得天汐域不得安宁,民愤一时被推到了顶点。
林胥出入白王宫谋政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,与霂离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。直到有一天,霂离看到了花草掩映的庭院中,霂月亲手将平安扣系在了林胥腰间。指甲深深掐进手心,她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。
白王宫初见,乱了心曲——她早该猜到姐姐口中的人就是林胥的。
箫声呜咽,曲子奏了几重。她等了林胥很久,可最终等到的是他将与霂月在下个月初成婚的消息。天汐域各方势力宛若一张张紧绷的弓,白王需要林胥的谋略,可林胥既非天汐域之民,人界又非真龙之后,他必须将他绑给霂月,才能提升地位名正言顺的有发言权。
月中,霂月公主即将成婚的消息已传遍全城。这成为了几十年来第一件不再是与钟皇祭有关的茶余饭后谈资。绷紧的弦似乎被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抚松了稍许。
婚礼前夕,霂月来找了霂离。
“妹妹,姐姐想和你商量件事。”霂月水灵的眸子有些黯淡,“对吾辈而言,百年光阴转瞬即逝,余生寂寞如雪,能遇到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,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。”霂月忽然笑了下,“不对,对我们而言,轮回又是什么?从生至死,我们也未被轮回道囊括,和他在一起久了,倒被人界那一套带过去了。”
“姐姐,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霂月看向霂离,似是有些难以启齿,几番犹疑后,无声叹息,“妹妹,姐姐知道这对你有些不公平,爹和姐姐这些年都薄待了你。天界诸神陨落的速度太快了,姐姐,姐姐好不容易觅得了真心人,我们马上就要成婚,过上朝夕相对的日子,他说……他说要带我去看锦绣人间的,姐姐不想放弃。”
霂离没有接话,只是静静等着她说,脸上看不出悲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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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近日我噩梦缠身,预感下一次的钟皇祭就轮到我了……”霂月肩头微微颤抖起来,眼底有惊怖,“镇魂帖的钥匙……在我身上啊。这些天,我夜夜都梦到那些被绑上镇魂柱的女孩,她们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要向我复仇,质问我为什么要躲在白王宫,为什么迟迟不将钥匙祭出去慰神。我本是想的,就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,可我现在有了林胥,第一次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,我不想才得到就失去,再给我几年时间,只要几年!”
霂离笑了……对于白王的偏爱,所有族民的爱戴,她从来不争从来不抢,因为她觉得这些是她的姐姐应该得到的,含着镇魂帖钥匙出生的人,在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太多,可现在,这算什么?“所以姐姐是想让我替你上钟皇祭吗?”
霂月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霂离的手腕,那只手冰凉的可怕,“妹妹,你身上和姐姐有相同的血,一定能稳住天界的星轨,一定能多撑几年的!”
所以啊,人都是自私的……霂离觉得有些可笑,可她笑不出来,她挣开了霂月的手,轻声道:
“姐姐,林胥知道这件事情吗?”
“他……”霂月哽声。
“懂了,他默许了对不对?”霂月唇角浮出一丝凄然,“我愿意成全你们,下一次钟皇祭的时候,我会代替你去死。”
霂月走后,一直戴在脸上的冰凉面具再也撑不住得四分五裂,一片片如钝刀拖过霂离的心脏,她无力的坐在梳妆台前,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。她趴在桌上,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,为什么,他要了她的身子,却没有要她,可她觉得,他是爱她的……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铜镜旁的一架小风车,小风车闪过一道光,自顾自转了起来。那天岐沧告诉她在她二十生辰的时候,他送了她二十架风车,她一度以为她已经全扔了,可有一次整理屋子时她却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架,上面蒙着淡淡的灰,原来当年的小女孩不知出于什么心,二十架留了一架下来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现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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