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(第2页)
掉了一朵,落在漆黑的桌面上,委屈,可怜。
花是好花,恰如一切珍贵的东西都有自己护佑自己的武器,而它,就是鲜亮外衣下不被人介怀的毒。
她捣弄一番,泡了茶水,坐在桌前,摆弄身上有些污浊的衣摆。
纤义站在屋门前,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摆弄身上的衣饰,入神,她优雅的如同冠凤喙摆好每一根羽衣,有序得像翻书页的婴儿,仔细又让人忍不住得爱恋,疏忽,他看到,衣摆下的污浊。
如同一根针掉在了这一片寂静的湖面,波纹四起,心不平静了。
他自觉愧疚,愧疚得生起毫无颜面对她。
他转而离开了。
荣庆等了她两个时辰。
望向窗外落下的乌鸟,嘲弄地笑了。
恶与善终究打成了平手,世上没善怎么体现恶,没恶又怎么让人体会到善?荣庆不知自己是善是恶,但他没死,是善,但她不开心,是他的恶。
月光升起来了,亮盈盈的,雾气沉淀在周围,上升的月光周围是清冷的,透着心里的薄雾,那月光更亮,比北朝更盛。
清冷的寒意,光芒大地。
蛙声四起一片,窗杦下的尸怀花悄然睡去,荣庆立在窗前,手中捏白纸,上面落着力透纸背的归。
一日不归,似有所思,几日不归,早已晖晦暗暗,泥泞不堪,终身不归,心如死灰,再好的美好时光都味同嚼蜡,身不在故乡,时光便不觉得是什么美好的回忆,能够捱过去,已是上天狠辣地磋磨。
这夜,如此美妙,听取蛙声一片,七八个星天外,一轮明月游山夜。
而她在惶惶不安中,睡在了漆黑的窗杦前。
入夜,凉凉的寒意,穿透薄衣,瑟瑟发抖,不想醒来,不想从晚晚的怀抱中醒来。
倏尔,暖意穿透进身体,厚厚的暖意从心口洒遍全身………翌日,充斥着黑漆裹满的衣架上挂满了华贵鲜亮干净的北朝华服。
她有那么一刻的欢脱,脚踏在木板上,挑挑拣拣,摆弄自己的心爱之物。
瞥到桌面上的木雕小人,她好奇,走近,端起细细看去,精致,小巧,好看,似是看出与自己一番的相似,嫌弃,厌恶得从窗前扔了出去。
惊起鱼跃一片,水声咚得淹没在聒噪的蛙声中……纤义,蓦得笑了,可爱。
如是如是,是夜永存。
纤义提茶而来,荣庆一身橘黄色光锦绸缎端坐在桌前,似有所等。
她随着他柔软的脚步步步逼近,眼眸湿润地抬起。
如泣如诉,点点滴滴地悄不可差地针戳破巨大的泡泡。
“破”泡泡瞬间消失,落在地上一片濡湿,她起身跌落在他的怀中,碰洒了水壶,水泂泂而出。
她抱着他的臂膀,好似眩晕中,慢慢等着茶水四溢。
他儒儒得,软软得注视着她………眼里潮湿的汹涌按压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