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(第5页)
原本两者的念头是同等重,但法显的话让她意识到,无论何事都是他独自承担。
一直以来,她还从未帮过法显什么,反倒是承了他不少情。
她没回答,但从眼神里谢若诗看到了答案。
虽然问她该当如何,可话里话外的态度根本没想离开。
她来此本身就代表尚未对法显用情太深,而是有不得已帮他的缘由,否则定会奋不顾身,自然也不需要她的建议。
打趣归打趣,实际上她并不希望两人有过深的纠葛。
会出家的人皆是想要摆脱世间的苦迫纷乱,超脱六道轮回到达彼岸,若是生情无异于永沉苦海。
再者法显又是名扬天下的僧人,一举一动都被世人看在眼里。
试问和这样的人在一起,如何会有好下场。
谢若诗沉默一会儿才慢慢开口,语气带着沉重:“欠他的自然要还,但是作为朋友需提醒你一句,可知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的道理?”
自然是知道的,谢若诗正是担心流言可畏才再三劝她离去,若是让佛教信徒知道她和法显有情,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淹死她。
不过,她却是不怕。
当然并不是她能无视所有恶意中伤,全然是因最后会离开这个世界,到时如何谩骂也听不见。
若只是如此,在得知法显有心魔之后一咬牙也就帮他渡情劫了,成功的话能放下一切,若是失败……
心魔缠身的同时,她还要离开,说不定法显会疯掉,这才是她最大的顾虑。
第一百四十四章得失
然而事情未必如设想的这般糟糕,可趋利避害的本性促使她不得不去考虑最坏的那个结果。
或许人就是这样。
一念未尽,一念又起,生生相续,正是想的太多,在意太多,才会生出诸多烦恼。
花千遇叹息一声,面上难掩愁色道:“你设想得我都曾想过,且早已付诸行动,至于最后为何倾向于度法显成道,原是因和我的处境比起来,他更危难。”
谢若诗凛了一下,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渐变复杂,稍顷才说道:“因为心魔。”
“正是,心魔因我而起,应该也只能由我灭。”花千遇目光愈发深远,一时自嘲道:“有时觉得这是否便是佛教常说的一因既起,其果已定,本以为不会再纠缠,却又在此关头觉出他有心魔。”
即便是没觉察出,这份业缘也难了,先前她就隐约生有一个模糊的念头,地涌金莲和佛教有关,法显则是难得有菩提心的人,两者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。
尤其是当她回顾种种往事之后,不安感便愈发强烈,哪怕她现在不愿意救度,大概率也会因为地涌金莲再回来找法显。
待回过神,花千遇揉一揉眉心,为心底的想法感到可笑,她一向不信这些玄学,莫不是忧思过度竟出现心理暗示了。
不管暗示还是真有所谓的因果,只要良心上过不去,她都不可能丢下法显不管。
闻言,谢若诗摇了摇头,大约是看出了她心绪不宁,又意有所指道:“执于缘起业报,必将迷于事理,只有抽离和置身其中,两者结合去看才不会当局者迷。”
花千遇眼里闪过一丝意外。
虽懂得一些佛教义理,看来她并不信因果命数之类的事,却也并不奇怪,这种事本就是信则有,不信则无。
不由得顺着她说的话去思索,眉间慢慢地皱起,还是难有两全之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