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练·旧忆·重启 黄东来买了许多东西回去。每一次采购回来,轿车的后备箱都会被塞的满满当当。每每把东西从地下二层的停……(第3页)
会议室203。知道这儿没监控,他心安了不少。
助理停下步,“就是这里。”
孙漠北看他一眼,“你不进去吗?”
助理摇摇头,转身离开了。
孙漠北走上前,转开门。他承认那时他觉得错愕——他万万没想到顾问是黄东来。刚刚深深吸进去的那口气立马就松懈了下来。
黄东来坐在一张白桌后,平和地微笑着。他手指了下前面的椅子,“坐。”
孙漠北有点恍惚。他站定几秒,才上前坐下。
“这么惊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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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您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。”
黄东来笑笑,沉吟一下,“我也不拐弯抹角。唐兵跟我说了你的情况,和辛迪存在一些分歧。出于保护运动员的考虑,他希望我接手你的训练。”
还能做黄东来的队员,是这三年来孙漠北反复想过许多遍的事。但他没想到,这一刻想象会真切地走到现实中来。他有点反应迟缓。
“但这毕竟是双向选择的事。我想听听你的想法。”
“我……”孙漠北抓了抓头发,“那当然很好,但我怕让您失望。都说事不过三嘛,要是最后我又摔倒了,您执教的一世英名不就毁在我这里了,多不好。像我这么要面子的人,会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的。”
话一出口,两个人同时都笑了。
“孙漠北,”黄东来笑到咳嗽了两声,“你之前动不动迟到打架,给我的教练组扣分那阵,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要脸。”
各教练组都有分数周评,主要看纪律卫生等项目,从一百分的满分往下倒扣。黄东来虽说不拘这些小节,并不会因为值日区有落叶被扣分而大动肝火,但也架不住孙漠北三天两头闹事,分数惨不忍睹,臭名远扬,以至于动不动就要被领导拉去谈话喝茶。
孙漠北想到这事,脸竟忍不住一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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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我也需要时间成长嘛。”
“小北,”黄东来郑重起来,说,“我不会在意这些。”
孙漠北也笑的够了,他胳膊肘撑在桌上,手撑着头,头低垂着。
“我记得三年前您告诉我,我一定能行,当时我自己也是这么觉着的,”他低声说,“可是现在我不知道。”
听到这句话时,黄东来想到那个雨夜,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孙漠北擦着头发坐在他家的沙发上。说自己又摔倒时他笑着,好像根本不当这是个事。黄东来问起原因,孙漠北骤然失语,面色苍白如纸,嘴唇颤动,不知是冻的,还是想起什么往事。黄东来谨遵成人间的社交礼仪,也不多问,只帮他将杯中水续满,让他暖一暖身子。
黄东来不动声色,心中升腾的感受却不是怜悯,而是同命相连。他们的脸上心里都有特别的痕迹,那是猝不及防降临的灾难给人留下的印痕,他一眼就可以辨别。
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日,午后,他正在东山雪场监督雪队训练,一通陌生电话忽地打来。他不接,一双眼一颗心专注于雪场之上,对方却不休地又打,手机在他兜里发疯一样震动着,好像在考验他们彼此谁更缺乏耐心。黄东来先宣告投降,把秒表交给助理,退到一边将电话接起。至此,命运之神将他的世界骤然扭转,甚至不留回身的余地。
那人说:“是黄婉婷的父亲吗?您的女儿出事了。”
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