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·联手·瓶颈 孙漠北转过身来。 这身装扮真的不是在c0S死神降临吗? 黄婉婷先开了口:“干什么呢?” “我………(第7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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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?”孙漠北恍了下神,“有这么明显吗。”
“你从早上就在沙发那儿窝着发呆,谁看不出来啊,”黄婉婷说,“不过你这人不一样。每次有人要不开心了,你就开始插科打诨。谈到关于你的事,说的多了,你就把话题岔开到个搞笑的地方去。”
黄婉婷转头看他一眼,又转了回去。“其实不用假装很开心的。”
孙漠北没想到黄婉婷的眼睛会这么尖。头一回有人明白地讲出他这一点。过去他的父母和朋友都不曾直截了当地言说过,好像只有祁华某一回旁敲侧击地说过两句。那一回音乐课讲马克西姆,放到《克罗地亚狂想曲》,祁华打小学钢琴,录音机里磁带放着,他右手便就着桌子做弹奏状。突然他偏过头说:“你觉不觉得这曲子像你?”
祁华侧耳仔细听了阵。
“我就当你在夸我吧,还挺好听的。”
“这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。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个特别欢快喜悦的歌,每个音符都那么激情四射,”祁华说,举起厚如砖头的新华字典挡脸,“后来我老师说它讲的是克罗地亚战后的场景。夕阳晚照,照在尸体和血迹上,也照在断壁残垣上。我觉得这很震撼,一直记到现在。”
孙漠北心猛地一跳,以至于他以为接下来太轻的那下跳动其实是空了一拍。这时音乐老师发现他们说话,以为都在开小差,很不满地用板擦敲了敲黑板,又说了些不能只在乎主课不管音乐美术一类的话。他们便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。
“我怕麻烦别人,”孙漠北说,“每次说完自己那点破事,我都觉得后悔。谁没有烦心的事呢,我非要给人家添堵,就是耽误他们的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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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黄婉婷讲了他最近的困惑,他的瓶颈期。黄婉婷认真听着,不时发问,提的都是专业的很在点儿上的问题。
他说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做一个优秀的滑雪运动员。
“可能你更需要时间,”黄婉婷说,“先往前走,别想那么多。有一天,会好的。”
孙漠北停了下来。
“喂,怎么不走了,要把我扔半路上吗?”
“你和黄老师说的几乎一模一样。”
短暂的静默。
“真的吗?”
“是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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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婉婷望着一旁树干上向上攀爬的蚂蚁,静静出神。
“我知道的,”她说,“我们很像。”
两年后的一次大回转练习中,忽地有不速之客闯入赛道。为了避免与他相撞,孙漠北侧摔过去,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。在家休养时他无所事事,想起来好久没看过电影了,这才记起来黄婉婷提过一部《触不可及》,便点开来看。刚刚出狱的黑人德希斯意外获聘,成了因跳伞事故而瘫痪在床的白人富翁菲利普的全职陪护。他对陪护病人这类事完全不懂,可谓笑料百出。他不小心将热茶洒在菲利普身上,却发现菲利普毫无反应。于是他继续往他腿上倒茶做着实验,不可置信地说:“天啊,你竟然没有感觉。你真的没感觉吗?”菲利普看着他,仿佛在看一个智障。
但菲利普享受这种氛围。正如黄婉婷说过的那样,德希斯将他当做自己的朋友。不是主人,不是残疾人,不是任何让菲利普感到不舒服的标签。
孙漠北一下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,他推着黄婉婷走在梧桐大道上,问她“路上的人这么看你,你不别扭啊”时的场景。
他疯狂地大笑起来,笑到肚子痛,笑到动身子的时候快牵连到膝盖上的伤口。靠,当年的自己怎么这么傻,简直傻透了!
笑着笑着,他的眼角泛起泪花来。
他想念那些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