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悲伤留给昨天 孙漠北被国家队预接收后,有两个礼拜短暂的假期。黄东来提议说,大家可以到南方玩玩。这些日子总在冰天雪地怠?(第5页)
孙漠北拎着水走出一段距离,到了没人的空地上,突然便开始掉眼泪。他哭着说:“我想起来今年过年的时候,老孙跟我说,小时候你跟我多亲啊,现在你长大了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,我也是和那个小妹妹一样缠着他到处走的。我妈不愿意乱买东西,老孙很大方,他总是很放任地给我买冰棍吃。我是很后来才想起来他说过这话。为什么长大以后,一切就都变了呢?”
孙漠北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哭一场了,他不在乎有没有观众,不在乎有没有行人经过。他终于可以借着这激动的情绪说出很多话,之前没有机会或者压根不敢说出口的话。他说,黄老师你知道吗,很早的时候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理想中的父亲,那时我总觉得老孙不理解我,他什么都不懂,可你什么都明白。怎么非要他走了,我才开始想他。我……那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,为什么啊?
黄东来默然无声,听着孙漠北断断续续说出所有,看着他年轻的脸上泪水纵横。
孙漠北说:“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抱过老孙,那些“我的父亲”的命题作文都是我瞎编的。黄老师你知道吗,之后很多年我和老孙每年就能见一两面,以至于我现在总忘了他到底长什么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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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东来轻轻一声叹息。他叹气的声音很温柔。他想起有一天他在分析孙漠北的比赛视频,黄婉婷站在他身后陪他看完,不愿走。那时她说:“我好像能看到自己。”
无数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交叠。
他说:“孩子,假如你愿意把我当作另一个父亲……那是我的荣幸。”
孙漠北望向他的眼睛,伸手抹了一把脸,笑了。
然后他们第一次拥抱,在阳光下。之前任何一回夺冠的时候,他们都不曾这样庆祝。孙漠北好像站在时空隧道的这一头,他抱到了他的父亲,也抱到了他之前始终不敢直面的深深的遗憾。这个拥抱持续了许久,他们才终于松开双臂。
烈风吹着孙漠北的脸,他流了太多的泪水,现在觉得眼睛连着整张脸都生疼生疼。他重新整理围巾,拉扯毛线帽的下沿,将半张脸埋藏在里头,随着黄东来一起回到车上,喝下小半瓶残余着一点温热的水。
他很难描述此刻的感觉。他的心那样充实,又那样轻盈。
那晚在北城南站大厅,他们很痛快地道别,完全没有拖泥带水。
黄东来说:“好好的,人得往前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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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漠北说:“你也是。”
然后黄东来目送着孙漠北经过安检口。
他们对彼此招招手,没做停留,相背而行,各自淹没在人潮之中。
那晚,寒风呼啸。
二十三点三十分,列车准时启动。
悬挂在车厢间的电视里在放一部年中首播的电视剧,叫《在远方》。此时不知情节进行到了哪里,总之有一个沙哑的男声在唱插曲:
“清澈的眼诉说着渴望,
昂起头承受着风和霜。
憧憬未来的模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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勇敢的向前闯。
迈出的第一步叫做成长,
自愿或被迫已无关痛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