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城2(第3页)
“那,我唤你做什么?”此刻我站着,我们柔情尚未消退,问出了我数日纠缠的问题。
耳根处一热,是他长指在轻轻摩挲,颤了颤身子假装一本正经听他听说了两个字:“容昕。”
容姓是当朝王族祖姓,我不禁收回了难得的笑意。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忌,苦笑着道:”念月,我我并非容氏一族亲生。
我乃先帝手下一员大将傅昕之子,当年只因先帝出征南疆时在沙漠中遇了沙匪,父亲为先帝挡下一刀,立下汗马之劳。
前朝太后怜悯我娘怀着孕失去了夫君,我爹又是为了救她自己的儿子而死,便认了当时怀着我已将临盆的母亲做义女,赐号’青念公主’”。
他顿了顿将我揽入怀中:“我母受封后四日有余便生下了我,后因产后气血不通又逢父亲失尸身下葬,一时郁结于心,不治而亡。”
我急忙掩回他的话语:“对不起!”我含着泪对他说:“有些痛心的事不提便罢了,今后的日子有我陪着你走下去!”
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,我们竟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。
7
阿昕接到暗探通知前往漠北商讨政事,是在两个月后。
一向不问政事的我,在得知他要即将离开的前一夜才知晓原来他早已受腹背之击,前有幼帝太后忌惮,后有陶氏丞相苦苦相逼,他们一方怕他养兵造反,另一方想杀了他灭了幼帝的左膀。
“阿昕,你在漠北养了兵,训了军队是吗?”我盯着他的眼睛问。
“是。”他没有丝毫迟疑坚定地回道。
“那,那时在狼山追杀你的是谁的人?”我又问。
“陶丞相骗我说幼帝病重,假传圣旨诱我入城护驾,说是免得外戚干政,祸乱朝纲。原是想为我扣个造反的名头,好让我与皇帝打的不可开交时坐收渔翁之利,却不曾想叫我半途识破,便无奈之下因担不起假传圣旨的死罪故不惜烧山也要逼死我。”
他话到此处悲愤难忍,厉声道:“他逼死我无数弟兄,他们都与我共患难,如今却......”稍微缓了缓情绪又坐下扶额道:“总之,我不会放过他!”
我说:“人人皆知,涅起皇城有个贪玩的小皇帝,受人蛊惑喜好杀戮,别人都冷眼看着,丞相陶庚也是恨不得多填几把柴,让这火烧的更旺。”
他疑惑地看了看我,我接着说:“或许那次你就该拿着假旨背水一战。”
我坐到了他身侧扶着他的背,眯着眼睛看着高悬在堂上的佩剑认真的问道:“阿昕我今日问你,你内心深处可是也想阻止幼帝暴政?”
他似乎是不敢相信我能说出这样的话,打量了我一会儿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,不可置信的问:“念月,你说什么?”
他目光瞬间如刀般凌冽,让这深秋的夜都为之稍显温和,可我并不害怕,我或许以前并不了解他,可自从他为我杀死那两个狱卒开始,我就知晓他心中有着平时不显人前的狠厉。
我扳过他的脸,四目相对间我笑着一字一句的问他:“若是你想的,我愿付出我的一切乃至生命帮你得到。”
他愣住了,继而却又用一抹笑意替代,我接着道:“这次,我陪你一同去漠北吧!”
他旋身而起,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光,比光还灼热的光,可很快立即被一丝一闪而过的克制代替,他紧紧地拥上我,有些悲伤地道:“这才是我的狼女,我的念月啊!可是,只要皇室一脉还有一丝血统在这个世上,我都会拥戴他!”
“为什么?”我挣开他的怀抱问。
他笑了笑,用力把我重新扯到他怀里说:“总之,我不会,我有我的道理,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,只是我不想你因此受到半分伤害。”
一夜无话。
8
漠北的冬日要比狼山更冷,记忆中他总会紧紧的牵着我视察军队训练,在闲余的时日里教我习武骑马,我们会带兵一起去剿杀匪,偶尔流血受伤也是难以避免的。
在外他是漠北新部的首领,在我面前他却只是那个唤我念月的少年,他在外人眼中是个杀戮成性,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领头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