滑铁卢·夜雨·借宿 二零一九年八月,全国青少年单板挑战赛在万龙雪场举行。平行大回转比赛定在最后一天,下午就已经进行到尽?(第1页)
二零一九年八月,全国青少年单板挑战赛在万龙雪场举行。
平行大回转比赛定在最后一天,下午就已经进行到决赛环节。孙漠北做完最后的准备活动,来到检录处时,恰巧迎面撞上柳明辉。他们的队服刚好与各自的旗门颜色一致,孙漠北的是沉静的蓝,而柳明辉的雪服主体则呈大吉大利的正红。
一见面,柳明辉就冲他拱手行礼,还微微躬着身子喊:“大佬,我今天的目标是亚军。”
孙漠北习惯了对方这样插科打诨,手一挥,“柳爱卿快平身吧,净在这儿毒奶,就不能给我好好攒攒人品。”
柳明辉直起背来,嘿嘿一笑,伸手碰了下孙漠北脑后的那个小揪揪,“北哥,新发型不错啊。”
孙漠北头发微长,最近一直都没去修剪,索性拿根一块钱批发十个的塑料皮筋随便一扎,还挺时髦。
其实柳明辉的话发自肺腑。他从没在国内大型赛事的决赛与孙漠北相碰过,今天纯属巧合。挑战赛只给各个省或直辖市一个名额,冠军可以为所在地区赢得一个多余的锦标赛参赛席位。孙漠北所在的北城是滑雪最强的城市,这一关自然地筛掉了不少高手。今年挑战赛又不知道中了什么奇怪的磁场,失误者众。柳明辉一路误打误撞,竟顺风顺水地站到了决赛的赛道上。
孙漠北是去年全国青少年锦标赛的冠军。传言说明年年初,华国将要组建国家滑雪队以备战二零二二年在本土举办的冬奥会。只要他今年正常发挥,被选中本是必然事件。没有谁能战胜他。
孙漠北装备齐全,站在赛道出发门的右端。他的脚下是皑皑白雪,耳畔唯有风声掠过。他们要从海拔2244米的高度向下滑行,绕过各自25个蓝色或红色的旗门障碍,途径550米长的雪道,直到垂直落差112米下的终点。
现场的液晶屏显示,万龙雪场的即时气温是零下十度。天气晴朗,蓝空中没有一点云彩。一切似乎都昭示着,这是十分平常的一天。但孙漠北却觉出心底有暗涌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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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晃了晃头,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。
出发裁判提示:“。”
孙漠北双手撑住出发门两边的栏杆,深深吸了口气。
出发按钮被按下。四秒倒计的时声音响起。
“哔,哔,哔,哔——”
红色指示灯灭,绿色指示灯亮,出发门挡板顺势倒下。
孙漠北借力松手,冲了出去。他顺着雪坡疾驰而下。阳光灿烂,将他周身环绕。如舞台上一盏大灯,专给主角打光。
过前三个旗门时,两人还勉强称得上并驾齐驱。但到了第四个旗门,孙漠北已经处于优势。他没有明显的短板,出发与后程加速都是他的长项。
他率先绕过蓝色旗门,回转幅度极大。身体几乎与雪面平行时,戴着手套的左手轻轻碰触到了白雪。金色的雪板擦过雪面,搓雪时溅起一片白色的雪潮来,煞是好看。
第五个旗门的转弯处,孙漠北本想来一个完全刻滑提速,却重重地摔倒在雪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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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明辉发挥稳定,继续一路向前。他速度不算快,直到中段甚至都并没明显地提上去,但节奏十分均匀。
事发突然,孙漠北只来得及凭着直觉让身体尽量偏向山的上侧,不至于一路顺着坡漫无止境地滚下去。他双手抱紧头,以求尽量减少可能的伤害。
终于定住身时,他的脑海一片空白。
痛感很快从手臂弥散开来,直到他屁股也生疼。他动了动四肢,确认这一跤并没严重到伤及骨骼。他翻转过来,改变了下身体扭曲的姿势,终于支撑着雪地坐起身。向下望去时,他看到柳明辉刚好来到终点,双手握拳上举,头仰向天。终点处欢声雷动,许多人正欢呼雀跃地向柳明辉扑过去,与他拥抱,为他庆祝。
孙漠北没想到,短短两个月间,他会犯两次相同的错误。如果这场比赛有解说员,那他一定会两手一捂头说:“哦天哪,0001号种子选手孙漠北又摔倒了!这是怎么回事?”
可连孙漠北本人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。
这次比赛序号依当下国内排名而定,孙漠北便被分到了一号,还穿上了象征着排名第一的黄马甲,最终却以这种方式得了第二,他心里肯定并不好受。何况,这一跤摔的真是丢人。
不幸中的万幸是,这场比赛没有电视直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