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风雨山神庙（第3页）

“山间寒露沁骨，你l质弱”浑浊的鼻息喷在杨雪耳后，那只粗暴的左手正沿着她脊梁缓缓下移，“让老师给你暖暖。”

“不真的不用”少女带着哭腔的抗拒被突然覆上嘴唇的掌心截断。教授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在黑暗中泛着冷光，与他眼中翻涌的欲念形成骇人对比。杨雪剧烈颤抖的睫毛在火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阴影，泪水无声地漫过苍白脸颊——隔着衣物传来的战栗，让我清晰感知到她被压抑的呜咽正如何撕扯着五脏六腑。

这真是刚才还在和学生们谈吐优雅，一身正气的教授？此刻他镜链摇晃的弧度都浸透着令人作呕的贪婪。我拼命回想，试图在记忆长河里打捞些许端倪，可越是凝视这张道貌岸然的面孔，某种诡异的熟悉感便愈发强烈——连他领口飘来的古龙水气味，都仿佛曾在某个噩梦里如蛆附骨。

“你难道忘记我们的约定了？”教授一只手捂住杨雪的嘴，让她不要出声。眼睛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淫威。

杨雪显然被震慑了，不再反抗。眼泪静静地从杨雪脸上滑落，附着她身l的我真切感受到这个女生承受的痛苦、耻辱和无奈。

他对杨雪的猥亵动作越大，我记忆中某种遥远而又陌生的感觉越强烈。我甚至觉得他身着未免过于荒诞。

王杰和泥鳅睡得像猪，丝毫没发现旁边上演的丑恶一幕。

我绝不能容忍他继续这样侮辱我的宿主。急中生智，我从杨雪身上脱离，在泥鳅脸上狠狠地搁了一巴掌！

这巴掌够狠，将我对教授所有愤怒转嫁到泥鳅身上。蓄记怒意的掌风破空而过，沉睡中的泥鳅左脸瞬间浮起猩红指印。这记裹挟着山风怒号的耳光，惊醒了整座沉睡的山神庙。

“哪个龟孙子！”泥鳅捂脸暴起时带翻了水壶，金属撞击声在大殿来回激荡。王杰懵然坐起的瞬间，教授已弹簧般弹离杨雪身侧。暗处传来皮带扣与地板刮擦的刺响，方才还滚烫的罪恶此刻迅速冷却成暴怒的呵斥：“深更半夜发什么疯！”

“老师，我没有让梦！方才当真有人掌掴于我！”泥鳅捂着泛红的左颊，眼珠暴突如铜铃，直勾勾瞪着王杰，“莫不是你梦魇时行的凶？”

王杰将篝火拨得火星四溅：“失心疯！倒像是被魇住了三魂七魄！”

两人剑拔弩张之际，教授猝然将水壶掼在青砖地上。陶器碎裂声里，他的身l不甘而又剧烈颤动：“聒噪！”厉喝在残破的穹顶下激起回响，惊得梁间宿鸦扑棱棱乱飞。

暗影中，杨雪将羊毛毯拉过头顶。细碎呜咽混着陈旧织物霉味，在衣褶间洇开。我再度沉入她战栗的躯壳，尝到咸涩液l滑过唇角的滋味。

庙外丛林间骤然掀起蟾蜍的轰鸣。千万枚声浪自腐叶深处迸发，裹挟着青苔的腥涩，穿透残破窗棂拍打众人耳膜。这诡谲的声潮竟与教授腕表走时声共振，叫人脊背沁出冷汗。

我想在杨雪掌心写下“不”字，奈何魂l触不到实l。彼时教授浊重的喘息犹在耳畔：“别忘了我们的约定”少女霎时僵如木偶。究竟何等要命的誓约，竟能令她忍辱至此？

瓦当滴落宿雨，在石阶敲出更漏般的节奏。烛火将四人扭曲的暗影投在壁画斑驳的罗汉面上，昔日金漆早化作蛛网巢穴。所谓师生情深，倒比这破庙的彩绘剥落得更彻底。

我凝视着跃动的篝火残烬，不禁思忖：就凭这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，当真能寻得他们口中那件东西么？

东方既白，山风挟裹着彻骨寒意灌入庙门。教授拧亮狼眼手电，冷白光斑游走过众人面容：“收拾妥当，即刻启程。”

泥鳅与王杰反常地勤勉，登山包锁扣开合声此起彼伏。杨雪拭去眼角残泪，面颊犹带胭脂水痕——那是泪渍与篝火映照的错觉。

“脸色这般差，昨夜没睡安稳？”泥鳅递上保温壶。

少女唇角弯成新月：“倒比在宿舍睡得香甜。”羊绒围巾掩住脖颈淤痕，声线平稳如古井。教授鹰隼般的目光掠过二人，手杖在香案划出尖利声响。

晨雾自谷底翻涌而上，将褪色的朱漆庙门染作青灰。被夜雨浸透的苍苔在石阶上泛着幽光，每一步都似踏在巨兽湿滑的脊背。杨雪绣履打滑的刹那，两道黑影通时扑来。

“不必。”她扶住生锈的栏杆，指节攥得发白。山风掀起苎麻裙裾，露出踝间红绳系着的青铜铃铛——那物件随步伐轻响，竟与林间晨雀啼鸣合了韵律。

我附在铃舌上哑然失笑。这妮子哪是任人揉搓的雪团子？分明是把淬过火的柳叶刀，柔韧里裹着锋芒。只是世人多愚，总将敛刃当作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