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练·旧忆·重启 黄东来买了许多东西回去。每一次采购回来,轿车的后备箱都会被塞的满满当当。每每把东西从地下二层的停……(第6页)
太阳方位转变,原落了他一身的阳光慢慢褪去,直到膝盖处。孙漠北没挪动身子,在空调房里他甚至开始有点贪恋太阳的温暖。
“这事挺奇怪,”孙漠北说,“我想不明白。”
黄东来始终不曾插口,只默然听他讲述。孙漠北顾自讲着,偶尔颠三倒四,但句子与句子之间语词连绵,并无停顿。他好像不为让黄东来给一个答案,而只是在诉说,在倾吐。
“我知道现在我面前无非两条路。一条是继续在队里待着,打比赛,等下一次机会,如果运气足够好也许能进国家队。另一条是听我妈的,回家专心念书,考大学。”
黄东来问:“你怎么想?”
孙漠北左手撑着头,想了想,摇头。
“如果随便考了个专业,毕业后找个工作,糊里糊涂过一辈子,我应该会不甘心吧。除了滑雪,我再也找不到一件这么喜欢的事。我明明知道我爱做什么,却要放弃,我做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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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继续比赛的能力。我摔了一次,又一次。站在出发门的时候一切明明都没什么不同,可不知道过哪个旗门的时候,一口气忽然提不上来,技术也跟着出问题,我整个人就倒下去了。”
黄东来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。他知道,别人的安慰在这一刻有多苍白无力。他也没法以过来人的身份提出什么好的办法,若是所谓的解决方案可以这样容易地被提出,那这问题本身一定不足以被称之为问题。
假如真有什么金科玉律存在,那他和黄婉婷也不至于连续三年都在原地打转。
他说:“在想明白之前,我们也许可以试试看。”
在人做一件事之前,往往会不可克制地想很多,时间久了,黄东来觉得大部分时候人就是太过闲散。当一件件事将时间的空隙填满,真的着手去做了,就会发现一切并不如自己开始想象的那样可怕。孙漠北的第三次比赛,也许也适用于同样的办法。
孙漠北抬起头来,与他对视。他眼神很认真。
“四个月,”黄东来说,“实践出真知。如果你还能比,就接着走第一条路。假如真做不到,就把滑雪当个爱好,接着做你的学霸,好好读书。”
孙漠北问:“黄老师……您真要回来了吗?”
“我可以保证的是,这四个月内,我不会走。”黄东来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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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漠北跳起身来,不知怎地想起来辛迪的话。他仿照着费玉清那个手势,挥着手臂开心地说:“那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!”
黄东来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,抬眼一看,孙漠北已经是一脸阳光灿烂。
不知道这当中几分是发自真心,又有几分是在强颜欢笑。
黄东来说:“至少你还可以站在赛道上,你可以做出选择……从某种意义上说,你是幸运的。”
孙漠北愣了愣。“您说什么?”
他没听懂。
黄东来摇摇头。
“没什么,”他说,“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