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滑雪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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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变·第三赛·探望 从十一月初开始,孙漠北敏锐地觉察到,许多变化正在发生。 不止在于他剪去微微长着的头发,理了一……(第2页)

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素来冷静地告诉他“可以再好一点”的父母表现出如此激烈的情绪,他们背着他在病房门口流眼泪,背影却被甘夏透过镜子看见。他也忍不住哭了,他说他那样想得一个冠军让他们开心。母亲红着眼说:“孩子,你怎么这么傻,我们怎么会不觉得你是最好的呢。我们只是总觉得再逼一逼你你就还能往前一步,没想到……”

“没事的,妈妈,”他反过来安慰她,“这样也好,我可以专心念书了。”

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时候,甘夏才开始捡拾许多零散的记忆片段。他想起黄东来不止一次地提醒自己要注重对速度的控制,不应该和边界作对。那时他不懂黄东来的意思,一心想着胜利,也想着再快一点。殊不知这雪道有两面,一面是天使,一面是魔鬼。每个个体总有他局限的地方,把握不好尺度,雪地也会吃人。

意识到自己的边界究竟在何处,也并不意味着速度不重要。相反,心怀敬畏才能走的更远。人世间良师益友,姊妹父母,有太多和这雪场一般地位的人。滑雪意在亲近自然,意在挑战时间,却不意在自己去玩命寻死。

甘夏想,等他去冰雪中心签署退队申请、与大家告别的时候,他得去找到黄东来。他想对他说谢谢,也想为自己的年少轻狂道一声歉。

“我以后不能滑雪了,”甘夏说,“我得回去上学。天知道我多不想翻开物理课本。”

孙漠北安慰他: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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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之前我总觉得我们在一个档次上,你只是因为幸运,每次大赛发挥的好才能压我一头,”甘夏语气诚恳,想起过去心事,不由得笑,“其实你才是最厉害的,永远想的比别人早一步。我摔了这一跤明白的道理,其实你早都懂了。”

末了甘夏说:“我服你啦。”

说出这句话后,甘夏觉得心里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被放下来了。

“锦标赛还是十二月十九号比?”

“对。今年在华城。”

“你得赢。”甘夏说,眼里突然有光,竟比自己亲自去比赛还要兴奋。他手摇了摇床,整个人坐起来的幅度更大了一些。“我等着你拿冠军,你值得这个冠军。”

他又说:“这雪道上除了你,我都不服气。”

说这话时他抬着头,下巴微微上扬,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个久卧在床的萎靡病人,倒像是又回到了他熟悉的雪道上。

与此同时,黄东来驱车来到鸣鹿小区30号楼下。

今天运气不错,正好有人在楼下开门。他道了声谢,来到二楼,按响门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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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筱楚开门,让他进去。他们昨天已经约好了这个见面时间。黄东来在门前的鞋套机上套上鞋套,才走到地板上。张筱楚的家很干净,连最难擦的、抹布的水多了都会留下水痕的大理石的瓷砖都一尘不染,干净到甚至有几分缺失闹腾的人气。

张筱楚给他倒了一杯乌龙茶。

“漠北昨天比赛,又拿了一个冠军,可以参加锦标赛了。恭喜啊。”

张筱楚沉默几秒,方才开口,没顺着他的话头接着说下去,“你们滑雪队之前来过人。那是个年轻教练,姓辛,小北他们都叫她辛姐。她被我给轰出来了。您知道吗?”

“知道,”黄东来坦荡荡地说,“您肯和我见一面,我很感谢。”

张筱楚犹豫了一下,“早年你没辞职的时候,是孩子们提及频率最高的教练。小北回来后常常提起你,听说祁华他们也是。”

缘此她对黄东来的印象还不错,做不到冷冰冰地把他堵在门外。何况,有谁能一下讨厌一个长得不错、看上去又很温和有风度的人。